周平記得,這幾個項目當時走得都是綠色通道,審批速度極快。
他繼續往下翻,找到了一份土地轉讓合同復印件。
昌明實業以低于市場價百分之三十的價格,收購了城西一百畝工業用地。
轉讓方是市國資委下屬的一家虧損企業。
合同簽署日期是今年八月,正是開發區領導班子調整前夕。
周平瞇起眼睛。
他調出開發區規劃圖,昌明實業收購的那片地,正好在規劃中的物流園區核心位置。
而物流園區的規劃方案,上個月才正式通過市委常委會審議。
也就是說,昌明實業在規劃通過前兩個月,就以低價鎖定了核心地塊。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商業嗅覺了,這幾乎是未卜先知。
周平拿起手機,撥通了張勇的電話:“昌明實業的背景查得怎么樣了?”
“還在查,這家公司很干凈,賬面上看不出問題。”張勇說道,“但有個發現,公司實際辦公地點在金融大廈,而金融大廈的物業公司,是劉建明妻弟控制的。”
周平微微瞇起眼睛。
“另外,馬三的表哥剛剛出門了,去了一家洗浴中心。”張勇繼續說道,“我的人跟過去了,看他要見誰。”
“盯緊了,隨時匯報。”
周平剛掛斷電話,辦公室門被敲響了。
“進來。”
門推開,林曼站在門口。
她換了身衣服,黑色緊身連衣裙,外面套了件米色風衣,腿上穿著絲襪,腳踩高跟鞋。
頭發重新打理過,妝容精致。
“你怎么來了?”周平有些意外。
“來看看你。”林曼走進來,隨手關上門,“聽說你今天在醫院忙了一天。”
“消息很靈通啊。”周平示意她坐。
林曼沒有坐,而是走到窗邊,幫他推開窗戶透氣:“你是不是在查昌明實業?”
“你怎么知道?”周平悚然一驚。
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林曼。
林曼轉過身,眼神認真:“我知道很多事,包括昌明實業。”
周平不動聲色,用眼神示意她,讓她繼續說。
“我有一個很要好的高中同學,我們曾經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林曼的聲音逐漸冷下來,“去年她從省歌舞團辭職,進了昌明實業做公關經理,三個月前,她跳樓自殺了。”
周平愣住了。
“警方說是抑郁癥,但我知道不是。”林曼走到周平面前,俯身撐在辦公桌上,“她死前給我打過電話,說她發現了一些東西,很害怕。”
她風衣的領口敞開,周平能看到她黑色連衣裙下深深的溝壑,以及蕾絲內衣的邊緣。
“然后呢?”周平顧不上欣賞,語氣急促地問道。
“然后她就死了。”林曼說道。
“這件事情,你之前怎么不說?”周平緊盯著她眼睛。
“案子都結了,再說你也不是警察,我無憑無據的跟你說這些,說不定你還以為我別有用心。”林曼語氣無奈。
如果不是周平恰好查到昌明實業,她根本就不會對他提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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