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道。
這對于他來說是個大好的消息,甚至是件激動人心的事。雙腳終于可以再次踏上實地了。他下榻的時候,甚至不穿鞋襪,光著腳,在張安劉全驚詫無比的目光注視之下,到了院中的泥地里來回走了好幾圈。
黃昏的時候,今天剛被獲準下地的殿下心情大好,不顧繡春的搖頭,強行命她隨了自己到專門辟出的畫室里繼續學畫。繡春苦著臉,最后被他押了過去。她站在畫桌側,他剛沐浴過,身上松松套了身月白的道服,看著便如世外神仙,優哉悠哉地坐在一邊的椅上,手上握了把白玉柄的折扇,不時搖晃幾下,監督著她畫畫,在旁指指點點。
繡春現在的課堂作業,是臨摹他所畫的一副蘭竹圖。她已經很用心地畫了三遍了,現在是第四遍,可是每落筆一次,他就嫌棄一次,一會兒說她筆顫,一會兒說她拘泥于形,下筆毫無靈氣,弄得繡春欲哭無淚——蕭瑯大哥哥,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天生就愛折騰這些沒用的玩意兒?她嚴重懷疑他就是在蓄意報復打擊。眼見太陽落山,就要掌燈了,他還不放過她,她氣得把手中畫筆一甩,回頭道:“我不畫了!”
“敢對師傅這么無禮!”殿下坐在那兒,搖著扇子巋然不動,“再照我剛才說的,畫最后一遍!”
“我就不畫!你能拿我怎么樣!”繡春驕傲地翹起了下巴。
他皺眉收了扇,忽然笑了起來,“那我晚上就不吃藥了!說到做到!”
繡春瞪著他,負氣轉過了身,擋住他的視線,重新吭哧吭哧地畫,完了,寫了幾個字,拿起了紙,笑瞇瞇地展到了他的面前,“師父,瞧瞧這回可有進步?”
殿下定睛看去,見畫了一張椅子,椅子上坐了一只穿了道服的大烏龜,一只爪子抓了把扇子,神情得意洋洋,瞧著竟有些像自己,活靈活現的,邊上還寫著一行字:“忍者神龜”,眉頭大皺,問道:“什么意思?”
繡春已經笑得趴到了桌上了,捧著肚子哎喲個不停,正樂著,忽然身后發出椅子被扯動的嘩啦聲,回頭一看,他已經站了起來,正一臉猙獰地朝自己逼了過來,啊了一聲,轉身就要逃,剛邁開一步,他長胳膊長腿一伸,已經把她像抓小雞般地拎住,一提,她便被他抬坐到了桌案之上。
“罵我是很會忍的烏龜?”
他的眉頭皺得簡直可以夾死蚊子。
繡春本已快止住的笑,又被他這一句給勾了回來,一邊笑著,一邊要躲開他跳下去,被他抓住了兩手,掙扎了幾下,人便再次被強行摁在了桌面上。
“徒弟不聽話,只好讓為師的好好教教你了……”
他的一張臉壓了下來,喃喃道了一句,親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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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夜色開始迷離,月亮爬上了夜空,屋舍外蟲兒呢喃,懸掛在南窗上用來遮擋飛蟲的薄紗綃簾被夜風吹得起伏波蕩,下頭墜著的流蘇玉環便不停撞擊窗欞,發出斷斷續續的玎珰之聲。
一直等不到傳召晚膳的張安過來詢問,快到時,忽然聽到里頭似乎傳來什么聲音,側耳一聽,覺得不對,急忙止步,躡手躡腳地退了出來,生怕驚動里頭的人。到了拐角處,正遇到手上拿了燈火的劉全,說要過去給殿下掌燈,被張安一把拍了回去,小聲道:“掌什么燈!殿下現在就要黑燈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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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的南窗照進了一縷山間月色,朦朧得像入了幻境。原本一派仙風道骨的魏王殿下,早已經被人推倒在了靠墻放置著的一張貴妃榻上,衣衫不整,胸襟處被人扯開了一片,露出光裸的胸腹。他就這樣攤手攤腳地仰躺著,睜大了眼,驚駭地看著那個已經爬坐在了自己腰腹上的女孩兒。
他到現在好像還有點暈。記得明明是他把她壓在畫案上親吻的,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現在的情勢,竟然飛流直下三千尺——她還衣衫完好,他卻被她壓在x下,變成了這樣的模樣。
靈巧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滑過他露在外的皮膚,猶如蝶翅拂過,這陌生的觸感,叫他全身忽然起了一陣快活的顫栗。他屏住呼吸,越來越緊張,看著她慢慢俯x下來,壓向了自己。
“魏王殿下——”
最后,他聽見她用一種女王般的傲慢語調問自己,“說,戰場上需要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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