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再去擁有郭志平,其實她和郭志平見面時我就看出來了。
特別是她說的那句:“我現在比你更臟。”
張美玲或許一開始就沒打算離開,她勢必是要和秦四海拼個你死我活的。
失神了片刻,我才回到車上。
陳婷婷睡眠不深,我剛打開車門他就醒了。
“林哥,有什么事沒?”
“沒事,睡你的吧。”
……
初夏的天就像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車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模糊的色塊,像被水彩筆胡亂涂抹的油畫。
冷風裹挾著潮濕的氣味從車窗外鉆進車里,我關起車窗,卻覺得襯衫后背仍被冷汗黏在座椅上。
儀表盤的藍光映在后視鏡里,我看見自己眼下的青黑像兩片淤積的沼澤。
車輪碾過積水的聲響里,恍惚又聽見張美玲那聲帶笑的“保重”。
那晚她的紅指甲劃過威士忌杯沿的脆響,和此刻擋風玻璃上爆開的雨點漸漸重疊。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得刺眼,斑馬線上行人的影子被車燈拉長又碾碎。
我數著秒數,突然想起安寧離開那晚,也是這樣的雨水氣息。
雨越下越大,好像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
但愿他們都能幸運吧,我能做的也就這樣了。
雨刮器發出干澀的摩擦聲,我忽然聞到血腥味。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