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此功法逆反常理,不走循序漸進,淬煉提純的傳統路子,其入門便是筑繭。
以特殊法門,強行海納百川,將天地元氣、食物精粹,以一種近乎掠奪的方式,瘋狂積蓄于周身血肉皮膜之中。
修煉者的身體會如同吹氣般日益膨脹,體型臃腫,看似笨拙,實則每一寸血肉都變成了儲存龐大精氣的倉庫。
這個過程痛苦且危險,需承受經脈鼓脹、食欲失控之苦,稍有不慎便會倉庫崩裂爆體而亡。
而筑繭達到極致,便是破繭,這并非水到渠成,而是需要一場極致的壓力、生死一線的刺激,或者某種特殊的契機,來引動體內那龐雜浩瀚、近乎淤塞的精氣產生質變,如同在高壓下鍛造精鐵,在絕境中喚醒潛能。
一旦引動破繭,過程便如同自我毀滅后的重生。
臃腫的血肉倉庫被由內而外的真炁洪流沖擊、洗滌、凝練。
冗余的、雜質的部分被焚燒、排出,而最精純的生命本源與能量則被極致壓縮。
融入骨骼,使其密度劇增,堅逾精鋼。
融入臟腑,使其生機勃勃,力大無窮。
融入經脈,使其寬闊堅韌,真氣奔流如大江。
外在的形體隨之收縮,褪去浮夸的繭殼,顯露出被深藏的、淬煉到極致的真身。
想通關鍵后,衛淵不由感嘆:“玉璞深藏石中胎,需經萬鑿方見彩。”
“血肉為繭困龍蛇,一朝破封驚滄海。”
“濁重浮華隨風逝,清英神骨自此開。”
“非常之道行非常,蛻卻凡胎登真臺。”
衛淵思緒被喊殺聲打斷,此時江玉餌已然策馬沖向了皇宮大門方向最密集的敵人腹地。
黃驃馬在她的駕馭下,靈巧異常,時而急停變向,時而加速沖刺,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刺來的長矛和揮砍的彎刀。
而江玉餌手中的三停保淵刀,左三,右四,中宮直進!”
江玉餌的聲音在衛淵耳邊響起,冷靜而迅捷,仿佛不是在血肉橫飛的戰場,而是在自家的演武場上拆解套路。
她左臂穩穩環著衛淵,右手單手持著那柄沉重的大刀,卻舉重若輕,刀光起初并不如何耀眼,只是樸實無華地劈、砍、撩、掃,但每一擊都精準、狠辣、勢大力沉。
隨著沖殺持續,江玉餌的刀勢越來越快,刀身上的幽藍寒芒也越來越盛。
她似乎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三十六路天罡刀法銜接得天衣無縫,且每一刀的力道,竟然都在上一刀的基礎上有所增長!
甚至最后一刀斬出,凜冽的刀氣縱橫肆虐,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碰觸到的士兵非死即殘。
黃驃馬在刀氣的開路下勢如破竹。赫英緊隨其后,箭無虛發,專挑那些試圖從側面偷襲或者遠處放冷箭的敵人。
梁俅則在小毛驢上大呼小叫,更多是靠小毛驢的靈活和自身厚實的大腚防御,倒也擋住了好幾支角度刁鉆的暗箭。
“飯票,我堅持不了太久,你恢復了多少?”
江玉餌又是一刀劈飛數人,額角已然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略微急促起來,在衛淵耳邊道。
衛淵心中一凜,知道江玉餌這破繭后,以肉身破武圣的狀態雖強,但恐怕并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