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西安的私人醫師同機隨行,并且機上還配備了家伙事齊全的醫療室,這是杜克上飛機以后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嗯——傷者的腿部傷情很復雜,有貫通傷、撕裂傷、還有火藥灼傷以及銳器劃傷,肌肉組織里應當還殘留著彈頭或金屬碎片,不過好在沒有傷及動脈,在機上就可以處理。”
“或許不該問,但我出于醫生的職業準則還是想問一句,他到底是怎么傷成這樣的?具體的兇器是什么?”
大老板呂西安的私人醫生挺不一般,是個金發碧眼還稱得上身材傲人的高挑大美女,看起來估計也就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樣子,但最令人在意的還是那算得上比較有特點的面相。
“你——不是西歐人吧?是斯拉夫人對不對。”
“喔,眼光還挺準,也恭喜你答對了,我確實不是。”
“土生土長的俄聯邦公民,葉卡捷琳堡人,在西歐留學然后在西歐工作,直到現在,可以了嗎?需不需要更詳細的自我介紹,先生們。”
聽到這口齒伶俐回答的杜克其實有一句話想說——svr給你編的這順口溜自我介紹還挺到位的,貼身監視呂西安這么久真是辛苦你為俄聯邦效力了。
不過這種話還是想想就行,沒那個必要說出口。
瞅了一眼已經被放平在急診臺上的上校先生,估摸著面前這位女士肯定是認出了其身份的杜克又補了一句。
“建議你多給他打點麻藥,最好能一直昏睡到飛機落地,否則我又得給他上物理麻醉了。”
“以及你剛才問的問題,他身上的傷顯而易見是亂槍掃射,我們刻意控制了部位才沒給他當場打死,我承認這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反正他死了也照樣算完成任務。”
“至于兇器嘛——在你眼前,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
“......那好吧。”
看了一眼杜克胸前用槍帶掛著的mk48輕機槍,又瞅了眼其他幾個武裝大漢身上的ar系步槍。
感覺自己可能有點多此一問了的女醫生隨即打了個響指。
“現在請出去,先生們,手術室的門要關閉了,你們知道規矩。”
“當然女士,歡迎你隨時喊人搭把手,如果有需要的話。”
杜克這邊倒是沒什么特別想法地回到了座位上,坐在了豪華鍍金的舷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倒是面對面而坐的杰克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我草!這妞可真他媽正點!看得老子心里跟小貓撓似的。”
“你說這腚眼里估計都鑲著金子的法國佬還真是爽,花不完的票子、金山一樣的飛機,還有這么正點的俄國妞貼身隨行,坐在這兒打個響指,就有仆人顛兒顛兒地把水果拼盤和香檳端上來。”
“這他媽叫什么享受?老子做夢都沒夢見過,這幫狗草的玩意兒真是拉屎都飄著錢臭味,太他媽奢靡了也。”
“......那倒不一定,比如咱老板。”
摸出煙盒給嘴里塞上一根,比起雪茄還是更喜歡周正給配發的紅盒黃字中華煙,打上火先過了口癮的杜克這才緩緩繼續道。
“咱老板大概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樸素有錢人了,確實是。”
“全身的衣服鞋襪加起來不超過100美元,戶頭里的零卻多到能買下一個非洲小國,搞不好大一點的國家也行。”
“腦子里想的不是怎么掙錢和花錢,而是如何在戰場上更高效的指揮殺人,殺那些混球王八蛋,為了這個他甚至能靠能量飲料、咖啡加香煙吊著,三天三夜都不合眼。”
“這趣味才叫高級,我是認真的。說不上來的感覺,但總覺得和他有太多的共同語,就好像天生是一類人。”
“......同感,不過我可不像你一樣能說會道,腦子里沒那么多高級詞兒,只是覺得現在活得挺好,樂此不疲?算是吧。”
從不介意承認自己是個粗人的杰克有說有笑,杜克這邊也正打算開口回些什么,沉寂了有段時間的無線電忽然在此時響了起來。
“‘琥珀眼’呼叫‘流浪者’,我們逃出來了,有幾輛身份不明的車輛嘗試堵截我們,不是警察,不過還好,已經甩掉了。正在向撤離點進發,預計五分鐘后抵達,完畢。”
“不是警察?”
耳麥同樣接入隊內無線電頻道的杰克聽了一愣,頓時臉色一變。
“cia還是pmc?要是前者,狗日的動作還挺快。”
沒顧得上回杰克的話,自知事態緊急的杜克連忙摁下了耳麥通訊鍵。
“你確定都甩掉了嗎?千萬別帶尾巴過來。”
問“琥珀眼”這種狙擊老鳥這種話,那確實挺不禮貌的,其中道理只能說懂的都懂。
不過眼下的事態畢竟非同尋常,也沒工夫在乎什么禮貌不禮貌了,同樣明白這一點的“琥珀眼”也是立刻回道。
“確定以及肯定,不過僅限現在,要是拖得更久可就不保證了,這幫混蛋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
聽到這話的杜克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那就好,盡快歸隊,撤離已經準備就緒,只差你們組了。”
“收到,正在加速,通話結束。”
等到“琥珀眼”一組人的車輛疾馳抵達,杜克這才發現事情遠沒有無線電里那么簡單。
只見黑色的凱迪拉克suv車身上已經遍布彈孔,大大小小口徑不一,鬼知道敵人到底是集結了怎樣的花樣輕武器火力才打成這樣。
至于下車后的“琥珀眼”一組人,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兩個輕傷架著一個瘸腿,最后還要再算上“琥珀眼”這個半邊臉都是血,已經成了“雞血石眼”的狙擊手組長。
心頭頓時一驚的杜克趕忙迎了上去,一把扶住了剛下車就有些晃悠的“琥珀眼”。
“你傷哪兒了?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