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聽說,他們給瓦格納在非洲物色了一個新的代理人,據說這人非常能干,已經整合了中非還有馬里的大部分瓦格納力量,好像還在跟那什么——就那誰,哦對,跟那個軍政府的大獨裁者博納特在打仗,真是有意思。”
“......您所說的這些都有其應有的價值,上校,但不必跟我說,我也沒資格知道這些。等到了合適的地方之后,自然會有人愿意耐心聽你把話講完的。”
退伍再就業前曾是綠色貝雷帽一員的安保隊長,有著近似于老普魯士人一般的古板與照本宣科。
即便已經在一起相處多日,但唯獨這一點,依舊讓背叛了祖國的莫洛諾切夫上校很不適應。
“我說哥們,你可是美國人,又不是德國佬,怎么說話做事比德國佬還要撲克牌呢?這有意思嗎?你應該——更加生動有趣一些。”
“......”
對大叛徒教自己做事的行為不置可否,一不發的安保隊長只是沉著臉上前打開車門,立于車邊等候,想表達什么意思再明顯不過。
“行吧,沉默寡,嗯?不過也無所謂了。”
“重要的是總算能離開這鬼地方了,總算!隨便那些瘋狂的殺手是什么身份,想要我命還是下輩子吧,本人要先走一步了。”
叛徒當然可以自以為安全能逃出生天,但客觀現實卻也不因其主觀意志而轉移,依舊在按部就班地推進發生。
當緊急趕到后下車,就埋伏在酒店地下停車場入口處的杰克,通過槍身上的高倍率視覺增強瞄準鏡,清楚看到了不但距離挺遠還身在昏暗處的目標——莫洛諾切夫上校的那張臉時。
難以置信的發問當即壓低嗓門、脫口而出。
“我靠!簡直神了!杜克!你是怎么猜到這狗雜種竟然還沒走的?咱們差點被這幫混蛋給耍了!”
“......我怎么猜到的?不怎么猜到,單純只是因為cia讓我知道了太多又沒把我給滅口掉而已,他們試過了而且不止一次,但一次也沒有成功過,就這么簡單。”
這話倒不是杜克趁機吹牛逼,畢竟事實如此。
替cia和dea擦屁股、干臟活,處理各種各樣連海豹和游騎兵看了都直搖頭的棘手麻煩,那可是杜克之前在中東部署時的老本行了。
要問為什么?
大抵是制定決策的大人物覺得,像杜克這樣絕對忠誠愛國且無畏的“模范陸戰隊員”,是最適合無底線透支利用的高等工具人了吧。
有些活兒它越是見不得人、越是骯臟棘手,你就越得找心志堅定,信念不可動搖的硬漢來干。
最好還能用一塊名為“職責、榮耀、愛國”的零成本破布,把他的嘴給堵上,讓他保密保到比死人的嘴巴還要嚴實。
最后,兼具以上這些必備條件的人,還要有高強度的執行力、不打折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能堅決完成任務,并且不求回報。
那不妨動動腦子想想看,誰適合去執行這種任務呢?
顯而易見,杜克就是最佳人選,以至于絕大多數時候都沒有之一,只有唯一。
cia和dea是算盡人性、玩弄人心,給自己找了個最好的工具人沒錯。
只可惜,這幫家伙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件事,就像那位不當人了的吸血鬼曾說過的:人類越是玩弄計謀,計謀就越可能因為意料之外的情況而失敗。
正是“杜克有一天徹底牛馬覺醒要復仇抵抗到底,而且還逃過了追殺成了法外狂徒該怎么辦”這種事。
以前那些因為給cia和dea擦屁股、干臟活而得來的親身經歷與經驗,現在全成了杜克反過來對付這些曾經“老東家”的殺手锏。
真就成了“肚子里的蛔蟲”,能精準預判到下一步乃至下下一步將要發生什么,并隨機應變地采取針對性行動。
數不清自己已經見識過多少次類似套路的杜克,此刻就帶人潛伏在停車場出入口的角落里,遁形于陰影之中,靜靜地等待著緩緩駛來的目標車輛踏入陷阱。
終于,布置在路邊不起眼角落里的ax-17智能地雷,在紅外與震動感應的復合制導模式下被瞬間擊發。
噴薄的火藥燃氣將罐狀戰斗部拋射而出,按瞬時計算并調整完畢的拋射彈道,照準目標車輛的上方劃過、攻頂而去。
轟隆——
剎那間只見火光四射、破片橫飛,在車頂上方不到20公分高度爆炸的戰斗部,成功將一股上千度的熾熱金屬射流送入了車內,在紅外熱追蹤制導模式下精準擊穿了熱源最明顯的前置發動機。
原本即將駛出停車場的車輛剎那間失去動力、動彈不得。
沒等車上遭遇突發爆炸的人反應過來,成串的點射彈雨就已經急速殺到,擊穿了未經防彈處理的車門車窗,在狹小密閉的車內騰起陣陣血霧。
雖不在乎目標得手時的狀態究竟是死是活,但杜克到底還是要上前拍照錄像,進行最后確認好回去交差的。
一把拉開已經被打出了十好幾個彈孔的后車門,一具血流不止但卻還沒死透的肉身直接歪斜著倒了出來,正是負責帶隊護送的安保隊長。
是那身已經被打得插板崩碎、爆出凱夫拉纖維絲的美標四級防彈衣,保住了他這所剩無多的最后一口氣,還能掙扎著說上最后兩句話。
“你們——你們不是俄國人,對不對?”
“......”
對這將死之人原本并無興趣,突然聞聽此番英語的杜克倒是動作一頓,讓這位已經連舉槍力氣都沒有了的安保隊長見狀一笑。
“看來——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呵——呵呵呵——”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俄國人從哪兒找來的擦腳布,不過——不過確實是狠角色,我認栽。”
“呃——咳咳,我——我就快死了,我知道吃這碗飯最后大概率會是這下場,而且我猜你們也是拿錢干活的對不對?”
“既然是同行——噗咳——那就,那就拜托你們幫個忙,我已經沒力氣抬手掏遺書了,它就在我戰術背心的夾層里,已經沒人能幫我把它寄回家了,只能求你們——就算我——就算——算——我——我——”
“呃——”
死亡已經是注定的結局,盡管來的有些遺憾。
不在乎這死人是怎么得出“你們不是俄國人”結論的,倒是順手能幫其了卻遺愿的杜克使了個眼色,會意的杰克這就開始檢查尸體搜尋遺書。
至于杜克自己,則親手拽出了那同樣還沒死透,只是雙腿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行動目標——莫洛諾切夫上校。
為了盡可能完成額外獎勵的任務目標,現在,必須要用最短的時間讓上校先生知道,所謂“人狠話不多”究竟是如何詮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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