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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二十章 玫瑰花餅(七)

    看著面前老太太這幅神采奕奕的樣子,楊氏有些怔忪,總覺得面前的老太太同早上那會兒生辰宴剛開始時那精神萎靡、虛弱,走路還需人攙扶的模樣渾不似一個人一般。不過又想起午睡小憩時老太太說話的舉動,覺得這老太太興許是昨晚沒睡好,睡了個午覺起來自是補足精神了。

    楊氏翻身下床,走到老太太面前,笑道:“老太君起來了!”

    “比你早一會兒!”老太太說著,伸手接受她的攙扶,楊氏見老太太重新梳洗一番之后,手腕上又換了兩只朱紅色的玉鐲,一樣的水潤、色澤不凡,看的楊氏忍不住笑了笑——看來這老太太的甜頭當真在這些俗物之上。

    甜頭在俗物之上就好!總好過在旁的什么物什之上惹人憂心!畢竟俗物這等東西于她而實在是不缺的,貪俗物總比貪旁的好。

    金銀俗物是人世行走的底線,畢竟吃喝拉撒,樣樣用錢,可到了一定的身份地位之后,那金銀俗物于有些人而便沒那么重要了,左右也是花不完的,多一庫房的銀錢少一庫房的銀錢差別不大。

    楊氏自覺自己此時便是這等人,是以自是不在意老太太的這點甜頭的。再想老太太的甜頭恰恰是自己不甚在意的,兩相結合,難怪相處的如此融洽呢!

    攙扶著老太太向門外走去,暮食那一場生辰宴要開始了。

    ……

    夕陽西下,天際一片橙紅,待這片火燒似的晚霞褪去之后便要入夜了。

    逛了一整日的溫明棠、趙司膳、梁紅巾此時正在一座食肆里等著暮食。節日難免人多,自是要多等一會兒才能上菜的。三人也不急,而是看起了幾人逛了一整日得來的收獲。

    有價格不錯、模樣精巧的銀簪子、珠花這等女子“愛俏”的裝扮物什,有那有意思的節日鬼怪面具,捏糖人的匠人捏的鬼怪糖人,以及一些素日里不常見,節日才會來擺攤的香料物什等小玩意兒。膽子最大的梁紅巾更是買了盞畫滿了妖魔鬼怪的紙燈籠,嚷嚷著要拿回去嚇唬人。

    “異域之人來長安入鄉隨俗愛穿我等漢人衣裳,他們那等衣裳、頭飾也有不少人買來穿著玩的,我瞧著明棠穿那等衣裳、戴那頭飾也好看!”梁紅巾一邊喝著茶水,就著伙計送上來的點心小菜吃著一邊說著話。

    一旁的趙司膳則笑道:“明棠這幅模樣,穿什么不好看?”

    這話一出,溫明棠還未開口,便聽身后不遠處有聲音傳來:“到底是第一美人之女,又怎么可能不好看?”

    這聲音顯然不是走上前來對著她們說的,而是就坐在那里,也不收斂,用那當事之人——溫明棠能聽到的聲音,光明正大的說著。

    溫明棠等人轉頭望了過去,見是幾個做‘魏晉’穿著打扮的文士模樣的男子正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溫明棠,見溫明棠轉身,那幾個男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旋即說道:“也是怪了!明明那第一美人是有血脈在世的,模樣也生的不錯,卻不知為何,那名頭就是落不到她頭上!誒!真是可憐啊!被人偷了名頭呢!”

    趙司膳看那幾個男子說罷這話,便未再看溫明棠了,遂拉住了正欲起身的梁紅巾:“又不曾說出什么‘辱人’的話語,能拿他們如何?”

    梁紅巾看著那幾個看似斯文文士模樣的男子,冷笑道:“他們便是故意的,用那最斯文之語說些評頭品足的話,若當真忍不住想說,大可小聲些,故意說的那般大聲,就是為了叫明棠聽到的。”梁紅巾說著,手指了指雙方之間隔著的一眾食客,道,“隔著那么多人都能聽到,這還不大聲?這等人就是斯斯文文的在那里故意惹事,比那明著惹事的惡霸更陰險,因為拿不到他明確的把柄,你當真過去尋他,還會反被他質問作甚,是不是故意挑釁他們云云的。”

    “這不就是那油鍋里反復滾過的老油捻子?”趙司膳聽到這里搖頭道,“他們在這等挑事惹事的尺度之上一貫掌握著最適宜的分寸,若是遇上個氣性足的,性子實的,非得被這些小動作氣壞不可!”

    “有心思鉆研這等挑事惹事的尺度,卻沒心思放在那踏踏實實做事之上!”梁紅巾翻了個白眼,冷哼道,“一輩子也不做事,就盡琢磨些這等欺負旁人的旁門左道之術了,真真是斯文敗類!”

    溫明棠倒了杯茶遞給梁紅巾:“他們只說了一句那怎么看都算不得辱人的話,又能拿他們怎么樣?”女孩子安撫罷梁紅巾之后,卻又道,“比起這個來,我倒是好奇他們后半句那聽起來似是感慨,卻有攛掇之嫌的話說給我聽做什么?”

    “對著正主說有人在偷她東西,誰不怒的?”趙司膳說道,“因為被偷了東西這件事本身于正主而就是受了那偷兒的欺辱了。”

    若溫明棠偏執于那溫夫人‘第一美人’的名頭,將這個看作溫夫人的所有物,定要發怒了。只可惜于溫明棠而,溫夫人是母親,只是母親,僅此而已。

    是以面對溫夫人這名頭,溫明棠實在沒什么‘本該屬于我’的感受。

    “既是聽起來是在為明棠抱不平的話,為何不當面說?”梁紅巾沒好氣的說道,“遮遮掩掩的,卻又故意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背后也不知有什么陰謀詭計呢!”

    “宮里常有這等事,有些人想對付旁人,卻不想自己出頭,想讓自己‘清清白白’‘干凈的很’,便故意當著那似你一般的暴脾氣之人的面‘透露些小秘密’,”趙司膳說著,手指點了點梁紅巾湊過來的腦袋,提醒她道,“就是想讓你當那出頭鳥為她將那想對付之人對付了,動手的是你,得利的卻有她一份呢!”

    梁紅巾“哦”了一聲,恍然:“這不就是抓交替么?只是用的法子不同罷了!”

    抓交替?這說法倒是新鮮,不過細一想,好似也不算錯。

    “這確實也是一種抓交替的法子!”趙司膳說著同溫明棠對視了一眼,交換了個眼神,沒有再理會那幾個文士模樣的男子,而是吃起了伙計剛端上來的暮食。

    待吃罷暮食出了食肆,三人又逛起了夜市。

    ……

    三人也未注意到先時說閑話的幾個文士來的比她們早,卻是在她們走后才起身離開的食肆。一出食肆,那幾人也未閑逛,而是直接向一處小巷行去了。

    在巷子深處看到那花錢雇他們之人時,幾人一開口便說出了結果:“什么反應都沒有,瞧著根本不在意這個,當是個懶得管這些虛名之人!”

    周夫子點頭,給了銀錢,將那幾個文士打發走之后,才轉頭對身后的子君兄說道:“當確定她什么都不知道了。這也不奇怪,畢竟當年她年歲太小了。真知曉了那些事,怕也藏不住事的。”

    子君兄聞卻蹙起了眉頭,說道:“當年我等進宮對她動手腳時她還是個孩子,既能被人陷害落水,顯然不會是什么天賦異稟的神童兒,可就是這么個普普通通的孩子竟是全須全尾的出來了。你知曉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之前除了溫玄策之女這個名頭外還有旁的聲名么?可偏偏就是這般一個沒有半點聲名之人卻做成了這件難以辦到的事才叫我覺得奇怪!”

    “是以,你懷疑這封神簿當年既落到溫玄策手上了,搞不好她也是知曉其中內容的。”周夫子說著,瞥了眼子君兄,“可這是一本‘封神簿’,欽天監那位借著這‘封神博’被捧成了司命判官,她有溫玄策同那溫夫人的血脈在身上,真想將自己捧成‘神’并非難事。眼下她又同那神童探花郎攪合在了一起,你便是不信旁的,也該信那位神童探花郎于那些夢想著嫁良人的女子而意味著什么的。她想要不被人置喙的同那神童探花郎在一起,要叫外人認同他們登對,若是知曉這‘封神簿’的存在,萬沒有不用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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