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權的死狀慘不忍睹,肖樓一邊數刀傷、一邊說道:“死者身上總共有30處刀傷,致命傷是刺入心臟的這一刀。從各處傷口出血的情況來看,只有心臟這一刀刺得很深,其他刀傷都是只割到肌肉層。死者應該在死前遭受了刀割的虐待,心臟這一刀,是最后才補的。”
虞寒江摸了摸下巴,看向遍體傷痕的周權,分析道:“也就是說,兇手先將他綁起來,非常耐心地一刀一刀割他的肉,讓他承受痛苦的折磨,緊跟著,割下他的xing器官,等他遭受了足夠的虐待后,才一刀刺入心臟,解決了他?”
肖樓點頭:“是的。”他指著腹部的那幾處傷口,道:“這幾處都是割到筋膜層,并沒有捅穿腹腔。如果先一刀殺死他,再進行鞭尸的話,沒必要下手這么輕。而且,29處刀傷全在體表,沒有觸及內臟,兇手不但耐心、細心,對人體解剖學也有一定的了解——前面的29刀,刀刀避開要害,最后再一刀解決,干脆利落。”
虞寒江發現,這些傷口的分布雖然凌亂,可深度卻差不多。如肖樓所說,全都停留在體表,沒有觸及內臟,只有心臟那里的一刀——快、很、準地殺死了周權。
肖樓緊跟著用戴著手套的右手輕輕轉過周權的頭,道:“虞隊你看,他的臉頰腫脹明顯,臉上還留下了手指印的痕跡,對方顯然用巴掌打過他的臉。”
虞寒江皺眉:“看來是熟人作案,所以他才會這么驚訝。而且,男的揍人一般是用腳踹肚子、或者拳頭打臉——打耳光這個舉動,女性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肖樓贊同:“他那玩意兒被切了……應該是情殺吧?”
虞寒江點頭:“從表面上看,某個女人被他辜負,或者是知道他出軌,殺他泄憤。”
肖樓仔細看著尸體,道:“虞隊,幫一下忙,把他翻過來。”
兩人將尸體翻轉,發現尸體的手腕、腳腕都有明顯的勒痕。
肖樓道:“死者的雙手和雙腳曾被一種纖細、柔韌的繩索綁住過,而且被綁的時間應該超過了一個小時,他身體上的勒痕已經發青,顯然手腳被綁得非常緊,嚴重影響了局部的血液循環。”
虞寒江若有所思地說:“手腳被綁,嘴里塞著毛巾,所以他沒辦法掙扎和呼救。洗手間距離車廂有一段距離,里面的響動,熟睡的乘客也聽不見,他的死亡時間在深夜。”
深夜,在洗手間被砍29刀,還被切掉某處沒法掙扎、沒法呼救,周權死前所經歷的殘酷的虐待,真是讓人膽寒。
肖樓疑惑道:“可是,如果兇手是女性,周權這位超過一米八的年輕男人,怎么會在洗手間被女人輕松制服?周權即便是毫無防備地被對方給綁住,他也可以通過掙扎來逃脫吧?”
虞寒江半蹲下來,看著地上的一些不明液體,若有所思。
肖樓順著虞隊的目光低頭一看,發現血跡當中還混著一灘白色的液體,他的臉色也猛地一變:“這是?”
都是男人,那東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虞寒江點點頭:“或許,周權是自愿被綁起來的。如果有個女人主動約他來洗手間,玩捆綁游戲呢?”
說起這個話題,虞寒江的臉色變得無比嚴肅:“不知道肖教授有沒有聽過,某些人喜歡把自己綁起來做這種事,享受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刺激,也就是所謂的道具play。我以前接觸過這樣的案子,曾經有一位癖好特殊的兇手,給對方的脖子套上繩索,讓對方享受窒息的過程中做-愛的經歷,靠這種手法虐殺了好幾個身體強壯的成年男人。”
肖樓滿臉震驚:“你是說,做-愛的時候,在脖子上套個繩索來上吊嗎?!”
對上肖樓清澈的眼眸,虞寒江發現,自己正在污染肖教授的精神世界,他輕咳一聲,停下這個話題,道:“有些人的癖好是比較變態,咳,明白我的意思吧?”
肖樓神色復雜地點點頭:“明白。”
虞寒江低聲說:“周權應該也有這樣奇怪的嗜好。如果說周權是在自愿的情況下,被對方綁住了雙手和雙腳,并且和對方發生了關系,對方趁著他防備最弱的時候,給他的嘴里塞一塊毛巾,將他緊緊地綁起來,然后開始用刀施虐,那么,這一切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肖樓聯想到虞隊描述的場景,只覺得全身寒毛直豎。
虞隊的推測很合理,否則,周權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年輕男人,怎么會被女人治得服服帖帖、還慘遭虐殺?即便是提前將他迷暈,他的體重超過150斤,把150斤的男人從座位上拖到洗手間,肯定非常吃力,還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只有一種可能——周權是主動走去洗手間的。
在洗手間里,如果他奮力掙扎,即便兩個女人同時動手,也不一定能完全制服他,除非……他自愿讓對方綁住了雙手和雙腳。
地板上的不明液體也證明,他死前跟人發生過關系。
肖樓的腦袋都要炸了,目前還是個處的肖教授,實在是無法理解把自己綁起來跟人ox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嗜好?自虐狂嗎?!他以前只從各種花邊新聞中聽說過這類人,今天卻親眼看見了一位有特殊癖好的家伙。
這個周權,表面看上去,衣冠楚楚,有禮貌、有教養,處事極為“周全”,對女朋友也溫柔體貼——看不出來,他居然會有這樣的惡趣味!
虞寒江和肖樓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難看。
肖樓很快轉移話題:“目前能確定的是熟人作案,并且,殺他的人應該跟他有過感情糾紛,兇手懂一些人體解剖,他女朋友是學醫的,那個莫佳然也是護理學專業。”
虞寒江點頭:“兩個換去6號車廂的女生嫌疑很大。”
肖樓仔細一想,突然想到了某個細節:“我記得當時,莫佳然和周正吵架,周權在旁邊勸架的時候,叫莫佳然‘然然’……當哥哥的,對弟弟女朋友的稱呼,是不是過于親密了?”
虞寒江眉頭微蹙:“難道,周權和莫佳然有一腿?岳小泉知道他出軌后,殺他泄憤?”
洗手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表面上看,似乎是這樣?肖樓道:“我剛才問了周正,他昨晚一夜睡到天亮,早上起來發現哥哥不在,以為哥哥去找女朋友,他的神色很自然,說話語氣也很鎮定,不像是心虛的樣子,他可能不知情……當然也可能是裝的。”
“嗯,紅桃密室到處是坑,我們不能太主觀地下結論。”虞寒江頓了頓,說:“我們先把廁所鎖上,血腥味用空氣清新劑掩蓋一下,待會兒再仔細提審4號車廂、還有6號車廂的這些女生。”
“好。”肖樓點點頭,轉身看了眼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周權,心臟不由微微發緊。
到底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才讓兇手,對他進行了這樣殘忍的虐待?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要怕,抱抱:)
本文不會有暴力描寫,這一案的兇手,心理有些扭曲,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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