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盈盈幾乎手足無措,前期的驚愕緩過來,是隱密的興奮在涌動,她拼力克制表情,又克制不住,嘴角抽搐著,盯緊莫實甫。
莫實甫翻完報告,氣若游絲,卻擲地有聲,“阿誠的事,我們再議,你認下盈盈,建鴻有了后,莫氏就有了名正順的繼承人。”
林嫻姿不可能答應,莫士誠找來連盈盈,顯而易見是他的后手,“一次鑒定不能說明問題,單論長相,江夏與我更像。”
私人醫生忽然接話,“您懷疑我做了手腳?”
私人醫生對莫實甫忠心耿耿,只聽他吩咐,只辦他的吩咐。
懷疑私人醫生,便是懷疑莫實甫。
林嫻姿不接茬兒,準備改換其他說辭,她手機忽然響起。
江夏站的遠,但室內太靜,林嫻姿接起后,聽筒里隱約是男聲,醫藥公司…藥劑…不良反應廣泛……
男聲匯報越多,林嫻姿捏手機越用力,緊攥到骨節泛白,手背青筋鼓跳。
下一秒,她冷厲的目光掃過來。
江夏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復雜而又陰霾的眼神,只看她掛斷電話,再出聲全然鎮定了。
“既然是劉醫生親自監督,鑒定必然無疑。”
蓋棺定論。
窗外光線更暗,起了風,連盈盈目露熱切,奔向林嫻姿,到她面前卻止步,張嘴“媽媽”的口型,發聲怯怯是,“林女士——”
林嫻姿向她伸手,握住她,另一只手,也覆在她手背,“怎么還叫林女士,我是媽媽呀。”
我是媽媽呀。
江夏眼眶一熱,完全不受控,心頭驀地被挖走一塊,汩汩冒著血,疼得她茫然。
這四年,她分明已經習慣這種感覺,自己也不遺余力在縫補,卻好像全做了無用功。
心跳一下一下活躍,為何空蕩蕩的荒蕪。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