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冷漠的背影,白靜嘉抱著自己蜷縮在床邊,仿佛全天下只剩下她一個人。
夜深。
白靜嘉輾轉難眠。
每到臨近祭拜親人之時,她便寢食難安。
迷迷糊糊的,她見一男童自黑暗而來,一聲聲喊著:“姐姐,姐姐……”
稚嫩的孩童滿臉天真,眸光璀璨如星。
但下一瞬,小男孩的面容驟然痛苦,血色從頭頂籠罩,將他的小小的身形吞噬。
“不要——!”
白靜嘉從夢中驚醒,卻對上周寒生冷漠的眼神。
她紅著眼眶撲進他的懷里,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仿佛這是她唯一的依靠。
“夫君,我又夢見弟弟了,他一直在喊我,說他好害怕……”
她話音剛落,周寒生便拂開她的手,沒有一絲溫情。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冷到極致。
“你還要玩這種把戲到什么時候!”
白靜嘉一怔,澀紅的眼眶染上幾縷無措:“對不起,我忘了。”
他不喜人觸碰……
不,是獨獨不喜歡她的觸碰。
周寒生看著她單薄的身影,莫名涌上一陣燥意。
他掀開被子冷漠起身,拿起掛在屏風上的衣服穿上。
白靜嘉見狀,趕忙拉住他的披風。
“你不用走,我走。”說完支起身子,打算下床。
周寒生冷冷看著她,只覺厭煩。
大半夜的還耍以退為進的手段,若是傳出去,別人只會說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德不配位!
“我沒有苛責女人的習慣。”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披風從白靜嘉手中抽離,她手一空,眸底的苦澀翻涌如海。
冷清的風拂過,讓白靜嘉再無一絲睡意。
她看著妝奩上陳舊的木盒,微微晃神。
打開木盒,引入眼簾的是她曾執筆的休書。
白靜嘉剛拿起,喉間就泛起癢意,一陣咳嗽。
“咳咳——”
她忙用帕子捂住嘴唇,卻還是有滴血落在了“休”字上。
看著染紅的“休書”,白靜嘉耳邊回響起大夫說過的話:“夫人,您本就患有心悸,又長期郁結于心,怕是性命不足三月。”
如今,已離大夫的診斷過去月余……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