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名則是有些好奇，問：“不同于之前的惡？”

男子沉聲道：“完全不同，之前修的惡道，只是源于她對這個宇宙的認知......那是一種表面的惡，戰爭也好，殺戮也罷，這些都只是這個宇宙世界‘惡’的一面。她現在修的......是‘始惡’。”

“嗯？”

葉無名眉頭皺起。

男子輕聲道：“始惡......這個宇宙，最大的騙局就是‘人之初，性本善’。不管是人類也好，還是別的種族生靈，剛出生時，都只有本能，一種‘原始本能’，原始本能可不是什么善。”

葉無名沉默。

男子繼續道：“后來，人們發明道德、律法、秩序，來約束人的種種‘原始惡’......這些不能說不好，但這些也將人約束在種種框架內，讓人們失去了本來面目。”

說著，他笑了起來，“人們為什么要掙錢，為什么要擁有權利？無非就是想釋放一部分自己的‘原始惡’，不想被約束。”

葉無名微微點頭，“世人都不想被約束，但......不約束不行，必須約束。”

男子沉默。

此刻，他已經明白眼前男子修的是......方向的道了。

男子道：“閣下，我可以說說自己的想法嗎？”

葉無名笑道：“當然可以。”

男子道：“為何要約束？當然，眾生想要約束，我覺得是正常的，因為底層的眾生他們沒有錢，沒有權利，所以，他們享受不到這世間的種種美好，因此，他們想讓那些有錢與有權的被約束，但......”

說著，他微笑道：“他們的‘好’，他們的‘善’，他們有‘道德’......很多時候不是他們真的有，而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去突破這個枷鎖，他們若是有錢有權，我想，他們也不會是什么好人，你說呢？”

葉無名點頭，“你說的非常對。”

男子靜默，等下文。

葉無名笑道：“我為什么說要約束？因為......若是不約束的話，那我家可就要成為全宇宙最大的惡了。”

男子沉默。

葉無名笑道：“怎么稱呼？”

男子道：“阿孽。”

葉無名點了點頭，“孽兄，你方才的觀點，是站在你的角度，并且是以俯視的姿態去看待眾生。那你可有想過，你亦在別人的俯視之中？”

男子道：“若是我被別人俯視與欺辱......那是我技不如人，我沒有什么可說的。”

葉無名笑道：“是嗎？”

男子道：“是。”

葉無名突然伸出手，輕輕一壓。

阿孽直接變得虛幻起來。

葉無名笑道：“你等待這么多年，現在有機會突破限制，重活一世......但現在，我只要輕輕一壓，你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塵埃。你......爽不爽？”

阿孽沉默片刻后，道：“閣下......這不好。”

葉無名笑道：“我不會這么做，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是讀書人，我講道理，我也善良。”

阿孽沉默片刻后，輕聲道：“我懂了。”

葉無名點頭，“有錢的與有權的，都不想被約束，那是因為他們在俯視，他們希望可以更好的去欺負別人，所以，討厭種種條條框框，但若是換成別人來欺負他們時，他們又希望有種種條條框框來約束他們。”

說著，他微微一頓，繼續道：“人性本惡與人性本善，這沒有什么好討論的，在我看來，眾生在人性這方面，確實有一定的缺陷，但沒有關系，我接受人性本善，也接受人性本惡......但我覺得，這個宇宙，任何一個宇宙，需要‘敬畏’。”

男子道：“敬畏？”

葉無名道：“人都需要有敬畏之心，沒有敬畏之心，人就會想怎么來就怎么來，而很多時候，他們的想怎么來就怎么來，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甚至是無數人的痛苦上。”

男子沉默。

葉無名抬頭看了一眼宇宙星河，“不僅人，任何存在，都應該要有敬畏之心......當然，我現在還沒有這個資格去說這句話，不過沒關系，慢慢來，反正，我家里人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男子道：“你家里人......比你還強嗎？”

葉無名點頭，“是的。”

男子沉默了。

媽的......你已經這么逆天，你家里人比你還逆天？？

自己這是成螻蟻了嗎？

半晌后，男子突然道：“閣下，你是一個仁善之人，但你那個學生.....也就是你所說的那位苦慈姑娘，她現在已經在走一條很恐怖的路，她會失控。”

葉無名道：“不會失控，她若是只惡不善......我能培養她，也能收了她！！”

....

還有一章！！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