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瞬間——
崔向東的心,忽然莫名疼了下。
從他第一次見到韋聽,到他親自率隊來這邊的全部、全部和韋聽有關的畫面,以光速在他腦海中,一幀幀的閃現而過。
不是矯情。
是最最真實的感覺。
就像總算把女兒養大的老父親,在她出嫁這天,親眼看到她被一頭豬,給抱上了婚車那樣。
一瞬間,就能想到女兒呱呱落地,到長大成人的全部過程。
也終于猛地明白:“女兒根本不是父親的小棉襖,而是一塊心肝。”
因為。
小棉襖在被人奪走時,只會感到冷。
唯有心肝被摘走,才會心疼,會有莫名要淚流記面的強烈沖動。
“媽的,難道我老了?”
崔向東連忙抬頭看向了走廊天花板,暗罵自已真矯情。
聽聽不是出嫁,更不是離開他,僅僅是外放換個工作環境罷了。
可是——
崔向東低頭,轉身快步下樓。
在徐波李牧晨張茂利等人的復雜目光中,走出了辦公樓。
他沒回區府辦公樓,而是直接走出了區大院。
一個模樣周正,外形秀氣的年輕人,默默的跟了上去。
崔向東出門后,信步前行。
沒有目的,也沒想任何的事情,就是神色平靜的向前走。
今天的陽光很好。
陽光下的風,卻帶有了入秋后,才會有的絲絲涼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崔向東覺得有些累了,抬頭四下里看去。
才發現來到了環城公園的東南角。
這邊距離區大院,穿街過巷的路程,大約三公里左右。
步行的話,得耗時一個多小時。
“哎,我真老了。”
崔向東自嘲的笑了下,順著臺階走向了河堤,坐在了一塊石頭上。
護城河的水很清。
今年的泉水噴涌量,算是近十年來最大的一次。
根據崔向東前世的回憶,幾年后隨著工業大發展,護城河的水,會遭受一定的污染。
不過。
只要崔向東在老城區、他只要在老城區工作過,就會竭力避免這件事再次發生。
泉水是大自然,給這座城市最大的饋贈。
“你叫鄧杰?”
崔向東拿出了香煙,回頭看向默默站在不遠處的年輕人,神色親和的問。
“是。”
鄧杰快步走了過來,本能的要昂首挺胸時,卻又想到了表舅的話,及時欠身。
他還真不習慣,和人點頭哈腰的說話。
在部隊上,他早就養成了腰板硬,骨頭更硬的習慣。
“坐下。”
崔向東丟給他一根煙,指了指旁邊的石頭:“我聽茂利說,你現在27歲了,還沒有談對象?”
鄧杰——
崔區的這個問題,還真是扎心啊!
鄧杰坐下,低頭點上煙后,才悶聲回答:“我不是,不想找老婆。以前在部隊,是沒機會。復員到市招商后,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通事,我就是奔著結婚去的。為此,我努力克服了害怕和女人說話的弱點。可是,我那個對象,不是個東西。”
啊?
崔向東愣了下。
來興趣:“快給我說說,你那個對象是誰?她怎么就不是個東西了?”
心情糟糕時,聽別人講述糟心事,心情就會好起來的!
“我,我那個對象叫楊碧媛。”
鄧杰耷拉著腦袋,說:“她明明在和我處對象,卻在暗中和火星探索的鮑比睡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