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涼。
好舒服。
這幾年因為體寒的原因,所以她一直很注意的不去碰任何涼的東西喝任何涼的東西,就連夏天最熱的時候都不敢喝一口冰水。
忽然間站在冰冰涼涼的滿是水漬的地上,又有帶著涼意的雨落在頭上,澆滅了身上無端的熱度,真是舒服。
季暖在陽臺上有些麻木的站著,迎著雨迎著風,閉上眼睛,任由剛剛洗過澡的身子再次被大雨洗禮,任由及肩的長發散落在肩前肩后,呼吸著雨里潮濕又冰涼的味道。
房間里的手提包中,傳出手機的鈴聲,季暖仿佛沒聽見一樣沒有理會,只是微睜著眼睛看著這場滂沱大雨,嘴角染上一絲笑。
雨下的太大,以至于墨景深回來時打開房門的聲音她都沒有聽見。
直到她終于聽見聲音時,已經是男人重重的推開她身后半閉著的落地窗,傳出巨大的響聲。
季暖被這聲音嚇的肩膀不由的縮了一下,轉過眼,被雨沖刷的有些模糊不清的雙眼看向臉色清冽難看的男人。
你在干什么男人的聲音冷的仿佛比這秋雨還要涼。
讓本來還覺得淋雨很舒服的季暖沒來由的在心底打了個顫。
她有些迷蒙的看著他,被雨水沖刷的有些發白的唇動了動:看雨啊……
季暖現在的這副樣子,說是還清醒的也的確是清醒著,說是喝多了也的確是喝多了,頭發全濕,已經濕了的浴袍更是冷冰冰又特別重的都穿在身上,本來剛剛還用來擦頭發的毛巾正搭在肩上一起承受著秋雨的洗禮,臉上滿滿都是雨水。
但這種說不出的落魄,讓她像是褪去了這三年里冷淡傲慢的面具,褪去了那個所謂的不愛的外殼,茫然而又血肉真實的站在這里。
季暖微微歪著頭,眼底的余光看見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剛剛從藥店買回來的東西,誰能想到堂堂墨景深也會有一天在深夜頂著雨出去跑腿買藥,明明他也一樣是淋濕的,卻又總是顯得她好像才是比較狼狽的那一個。
她不由的又笑了下。
卻是笑到男人的臉色愈加難看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