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里宛若夢境般的雜貨鋪。
瀑布般的暴雨從黑色的傘沿落下來,西裝革履的男人露出含笑的眼眸,頃刻間蒼穹之上無數道電光閃過,滾滾的雷鳴聲回蕩天外。
不,那似乎不是電光。
而是無數道凄厲可怖的裂隙,縱橫交錯,割裂虛空。
連帶著那股屬于圣者的威壓,都在崩潰!
與此同時,黑色的大海掀起了巨大的浪潮,那張純粹由海水凝聚出來的,巨大的蒼老面容,竟是一寸寸的坍塌下去,濤沫噴涌。
海天之間的世界里,回蕩著不甘的嘆息聲。
"景辭……"
那個嘆息聲漸漸被潮聲淹沒。
景辭撐著傘,面向大海的方向,微微一笑:"真不好意思,李青松前輩。您知道的,老師他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您,所以既然他來了,那您就得走了。"
海潮洶涌起伏,滔天的巨浪沖天而起,潮聲如雷。
仿佛想要再次凝聚出那張臉,卻在漫天閃爍的電光下,一次次崩潰。
"省省吧前輩,您都快要老死了。"
景辭面對如此浩瀚的聲勢卻依舊不動如山,只是無聲地微笑著:"這次來主要是想跟你說一下,協會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你們針對不潔者的戒律條規,讓我覺得很不爽。而老師的意思是……你們需要反省一下。"
他頓了頓:"畢竟,你們連證據都不拿出來,很難讓人信服。"
這一刻,來自以太協會的調查員們都震撼無語。
因為這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人,竟然敢跟圣者大人叫板,甚至是抗衡。
那可是以太協會的九位圣者之一,圣域級別的強者!
而且,圣者大人似乎還被壓制住了。
當然,這可能是因為圣者大人沒有以真身降臨的緣故。
很多不明身份的人勃然大怒,有人架起反器材的狙擊步槍遙遙對準了他,還有的已經拉開了巨弓,箭矢瘋狂的顫動起來,仿佛在咆哮。甚至有人撐起了氣場,狂亂的氣勁震開雨幕,殺機充斥在黑暗里。
王柏林是這次行動組的組長,還是他最先站了出來,氣勁宛若無形的火焰。
作為嚴家的家主,嚴武也想要出手,籠罩在四面八方的界域震蕩著。
這可是難得在圣者大人面前表現的機會。
更何況,陸部長這個六階的天師也在場。
海底下還有陳先生這個圣域級。
怎么也不會出事。
聶執事看到他們拿起武器,突然臉色大變,急忙想要向前喝止,卻來不及了。
"什么人,敢對圣者大人不敬!"
王柏林眼神陰冷,帶著三位隊長級大踏步地走上前,下令道:"以太協會做事,并不需要你所謂的證據!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聶執事見狀,心說壞了壞了!
嚴武看到他的表情,卻強行克制住了自己跟上去的沖動。
只有王柏林一人無所畏懼,甚至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有那么一瞬間,景辭回頭看了這個人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忽然間,凄厲的破空聲,宛若幽魂的尖嘯。
砰的一聲,王柏林只覺得眼前一黑,巨大的威壓把他頂在了車前蓋上。
"其實礙于某些原因,我是不能夠違反自身道德底線的,比如欺負老弱病殘什么的。但李青松前輩顯然不是個好人,所以我也不算欺負老年人。"
景辭撐著傘,右手抵住他的胸口,竟是壓制著這個四階的狂王動彈不得:"至于你……設計屠殺這些牧鋒他們的人,我猜其實就有你一份。"
"至于證據,我沒有。"
他的眼神似有調侃:"畢竟你剛剛說了,以太協會做事不需要證據。"
下一刻,他的右手微微發力。
王柏林痛得挺起腰身,發出凄厲至極的,無聲地嘶吼聲。
因為景辭的右手,已經撕裂了他的胸膛,在里面摸索著什么。
"那么,我也沒有必要講究什么證據了。"
景辭猛的抽出手,掌心竟然握著一顆血淋淋的,還在跳動的心臟!
至于王柏林,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死狀凄慘。
一個古武途徑的四階狂王,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殺了。
"那么,接下來是誰"
景辭微微轉動著雨傘,環顧著四周的人,手里握著那顆猩紅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