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我只給你們三秒鐘時間。"
人們都沉默了。
難道你不是殺人魔嗎
嚴武看到最心愛的大兒子也被踩在了地上,渾身抽搐了一下。
仿佛已經看到,大兒子的頭顱也被踩爆的畫面了。
"三二一……"
仿佛惡魔的宣判,讓他如墜冰窟。
"把武器都放下!"
嚴武發出了崩潰的吼叫。
嘩啦啦。
槍械落下,弓矢也離開了弓弦。
這些調查員們宛若雕塑,任由風和雨席卷,擴散寒意。
"再給我找把椅子來。"
顧見臨輕聲說道:"有點累。"
一把椅子沿著打滑的路面,滑到他的身后。
顧見臨坐在椅子上,依舊拎著手里的少女,腳下踩著還想掙扎的青年。
"今天,我要為這些不潔者討一個公道,他們沒做過壞事,沒有害過人,憑什么遭到追殺為什么連一個審判的過程都沒有為什么連蹲監獄的機會都不給他們要么,你們把他們犯罪的證據拿出來。"
顧見臨面向所有人,漠然說道:"要么……賠命。"
死寂之中,牧叔倚著車廂,血紅的眼睛里,閃過凄楚和蒼涼。
"小顧,算了吧……"
然而在暴雨里響起的,卻是冷硬得擲地有聲的低喝。
"算了吧不算!"
顧見臨敞開雙手,說道:"不是我們的錯,為什么要算了如果他們不能給我一個公理和道義,那我就殺到他們肯給為止。"
他低著頭,望向腳下奮力掙扎的少年:"從你開始。"
機艙里,陸子衿淡漠的聲音說道:"聶執事,拿出證據吧。"
聶執事面色一變:"陸部長,你明明有能力秒殺那個少年,為什么不動手"
陸子衿聳肩:"我為什么要動手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啊,我跟牧鋒也有舊,很想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能讓協會這么不留余力的追殺。"
說完,她瞥了一眼人群里的弟弟。
陸子呈拼命給她使眼色,急得都快要撓頭發了。
陳青則是一臉無力。
陸子衿笑吟吟地收回視線,然后翹起了二郎腿。
聶執事陷入了沉默,仿佛進退兩難。
這時,王柏林忽然說道:"既然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人了,那還為什么要聽他的我們幾個隊長級一起出手,把他殺了就是了。"
還有幾位隊長一同站了出來,蓄勢待發。
嚴武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沒有出阻止,因為他覺得只有這樣還有一線機會。
如果繼續下去,他的大兒子也一定會死!
一念至此,他的面容扭曲起來,仿佛惡鬼。渾身的
然而就在這時,狂風暴雨被一抹凄厲的寒光所碎裂!
轟!
伴隨著炸裂的破空聲,一柄氤氳著熾白雷光的巨劍,從天而降。
風和雨飄搖,白發的少女撐著一柄傘,從黑暗里走了出來。
她的白發在霎時閃過的電光里,染成了火焰般的紅色。
那雙朱紅色的眸子,浮現出一抹凜然和傲慢。
"誰要是敢動手,我就一劍劈了誰。"
她頓了頓:"你們這幾個隊長級在下面消耗很大,而我不計一切代價再次催動極雷,至少能殺死一個。誰不怕死,可以試試。"
說完她就徑直走上了廢墟里,凌厲的殺氣震懾全場。
先是扶起了奄奄一息的牧叔。
昏迷的菀菀,也被她抱在了懷里。
忽然間,顧見臨就不是孤身一人了。
"沒錯,誰要是敢動手,我特么拼了命也要咬死你丫的。"
成有余渾身濕透,從后面走出來,朝著人群里大喊道:"爸!過來!站在我們這邊!今天你丫要是跟這群狗雜碎為伍,我們就斷絕父子關系!等你死了我連墳頭都不給你留,逢年過年也要給你吐兩口濃痰!"
成由天瞪大眼睛,簡直被這小子給氣笑了。
白思慕看到師妹出現的一瞬間,卻已經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鐺!
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從琴盒里落了下來,斜插進地面。
"不好意思啊各位,既然我兒子都那么威脅我了,我也沒辦法……"
成由天撓了撓頭,走向了那個魔頭般的少年。
自始至終,顧見臨一句話都沒說。
"成家主,白小姐,這是什么意思"
聶執事臉色難看至極。
嚴武看到自己這邊有人背叛,更是被氣到怒不可遏。
"啊這。"
成由天無奈攤手:"沒辦法,我聽兒子的啊。"
"很簡單,劍冢欠這個少年一個人情。"
白思慕右手握劍,劍鋒在地上劃了一條線,冷淡說道:"今天越過這條線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也是劍冢的敵人。"
"不。"
唐綾傲慢說道:"越過這條線,就給我死。"
遠處,王柏林跟她們遙遙對峙,冷聲說道:"狂妄!"
"你有意見么"
唐綾在紅發狀態下,性格要更加狂妄霸道,嘲弄說道:"三十多歲的四階,是什么品種的垃圾你也不過是比我年長個十多歲,如果我跟你同樣的年齡,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這種廢物,還輪得到你在我面前狗吠"
她頓了頓:"我們今天要一個公道,沒有那就血債血償。"
成有余想起這些避難所的人對自己的善意,發狠說道:"血債血償!"
顧見臨冷冷地凝視著所有人。
良久過后,聶執事臉色陰晴變化,說道:"所以你們這是助紂為虐,我可以定義為你們協助墮落者的犯罪行為,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你們跟墮落者無疑。當我匯報圣者大人,就可以對你們進行通緝。"
又是墮落者。
張口閉口墮落者。
顧見臨已經很煩了,徹底失去了耐心。
"好,你說墮落者,對吧"
他輕聲說道:"墮落者就該死,對吧"
聶執事背負雙手,強硬說道:"沒錯,墮落者必須死,這是萊茵大人定下的規矩!是以太協會的規矩,是信仰的戒律!"
聽到萊茵這個兩個字,即便是成由天和白思慕,眼神都閃過一絲忌憚。
"很好,墮落者都該死。"
顧見臨無聲地笑了笑:"那這么說,我豈不是無罪了"
聶執事皺眉:"你說什么"
顧見臨唇邊泛起一抹玩味至極的弧度,笑得詭異至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看過他檔案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沉默寡的少年。
很少有情緒,很少表露出情緒。
很少笑。
只不過他們都知道,當一個幾乎從來不笑的人忽然笑得這么癲狂。
一定會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我說,我可沒有犯罪……想要審判我,你們還不配。"
顧見臨抬起右手,食指輕輕動了一下。
寂靜里,那些倒地的尸體,忽然抽搐痙攣起來,體內仿佛有什么東西撐起了衰敗的軀殼,僅剩不多的血液噴涌出來,帶著惡臭的綠色液體。
張世恒,李承天,趙治。
嚴峰,李巡……
所有人都在抽搐中,進化出了森然的鋼鐵節肢。
哪怕是斷了的頭顱,都涌出了白色的骨節。
畸變。
高度昆蟲畸變。
有些昆蟲,即便是失去了頭顱,卻依舊能夠保持身體的活性。
這是顧見臨留在他們體內的古神之血,發揮了作用。
當人們看到這一幕以后,悚然而驚。
這種程度的畸變,他們所有人都成為了墮落者!
"我殺的,明明也都是墮落者,為什么墮落的是你們的人,就那么雙標了呢哦,或許是因為我做的還不夠好吧,不夠讓在做的大人物們滿意。"
于是,顧見臨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
砰砰砰砰!
所有畸變者的身體全部炸成了一團團血霧。
在聶執事和嚴武,以及那些隊長們驚恐的視線里。
顧見臨的眼神森冷下來:
"嗯,現在他們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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