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帆一般晚上六點十分左右離開辦公室,六點半到家。張志國有她家鑰匙提前潛入,當然她開門見到他也不覺得奇怪,身份所限,他出入小區總是神不知鬼不覺。
有閻彪命令在前,張志國根本不多啰嗦,覓著機會便將她殺害,接下來要忙碌的事情很多——
將尸體一絲不掛釘在墻壁,手腳張成“大”字,胸腹間用紅漆打個“ㄨ”以示強烈的警告意味!
用快速制冰機將防盜門縫隙用厚厚的冰封住,同時打開空調調到最高溫度,造成的情況是警方接到報警剛到現場時撬不開鎖,又破不開門;當室內溫度足夠熱時,又能逐漸將冰化于無形——融化的冰水正好流到地毯上全部被吸收。
張志國則從窗戶翻到樓頂逃跑——陽臺上有一扇窗戶開關是暗磁式的,可在外面遙控操作。
緊閉的防盜門和窗戶形成密室空間,這只是張志國不在場證明的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拿著袁帆的手機跑到城郊,等到七點十分撥通110報警中心,播放剪輯而成的袁帆的錄音,偽裝她本人報警,這樣便將作案時間向后推了二十多分鐘。通完話砸爛手機并深埋到荒野里,神仙都找不到。
再加上整個晚上與人談轉讓店鋪,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正因為此,警方明知張志國最有嫌疑卻始終拿他沒辦法,而白鈺先后三次在徐云岫面前提的兩個疑點一是手機哪去了二是屋內溫度,恰恰把握到案子的核心。
省城方面,趙天戈將阿珺的尸體運到關苓,現場直播進行二次尸檢,結果證明確為外傷所致!
尸檢結果加人證形成完整的證據鏈,一樁血案妥妥地套在閻彪頭上;指使張志國以殘忍手段殺害袁帆,主兇也是閻彪;兩樁殺人案加上無可辯駁的販毒犯罪事實,以及充分人證的多次買兇暗殺白鈺,死刑肯定穩穩的,專案組已沒必要繼續擴大調查范圍了。
接下來的難題是如何界定閻彪的財產,哪些是非法所得,哪些是正當生意利潤,實際上在財務高手指點下閻彪有意混淆兩方面概念,使得界定工作很難進行。另一方面,傲郎高和華克豹收購他的產業都花了真金白銀,雖然沒給足,投入都不少,眼看警方查封力度越來越大都上躥下跳揚要把官司打到京都。
徐云岫嘖著嘴向白鈺匯報,暗示路冠佐出于明哲保身心理不愿過問,反倒讓**局沖到了第一線。
白鈺淡淡說凡閻彪旗下產業查封但不處置,擱在那兒冷處理段時間,不管誰想打官司都奉陪,可以到法庭攤開來說清楚,直播、專題報道都行,總之我的態度是開放的。
“唉,唉,唉……”
徐云岫連嘆三聲,終于亮明來意,“白書計,聽說縣***要有大幅調整,我……就算是正式向您請求吧,無論如何幫我卸下**那頭的擔子!全民禁槍、全民禁毒再加幾個專案組,實在是心力交瘁到極點,體檢報告不是加號就是減號夜里都愁得睡不著……我由衷希望***安排位能力強有干勁素質高的同意主持**局全面工作,我覺得興邦同志是最好的人選!”
徐云岫也真是沒辦法了,把白鈺最鐘意最信任的常興邦扛出來,換以前絕對不可能松口。徐云岫雖沒有明顯派系色彩,但作為關苓資深縣領導舉手投足也有非常高的威望,講究平衡和有序。
毫無疑問,常興邦上位既不符合徐云岫注重的資歷和累位遞進;也打破長期以來**系統在關苓重量級地位的平衡。之前路冠佐逼走***書計殷至舟后一時間風頭無匹左右,可還是拿余建新沒奈何,只能賠著笑臉尋求“合作”。也正因為此從余建新身上挖不到路冠佐的料,兩人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渠道。
但如果***書計的親信占據**局長位子,以后更進半步以副***身份兼任,那么路冠佐為首的縣***就不可能保持獨立性,徹底置于***陰影之下。
白鈺道:“興邦同志……正治素養業務能力都沒得說,關鍵在于副科崗位時間短了點,提拔**局長能不能壓得住是問題,另外常委會阻力肯定也不小,云岫覺得呢?”
這明明是你的問題,怎么變成我的問題?
徐云岫有苦說不出,不得不挖空心思找理由:“非常時期……呃行非常手段,為肅清余建新、周瑤殘余勢力,徹底整頓**系統行業風氣,有必要不拘一格降人材,把有擔當敢作為立場堅定的同志火線提拔到領導崗位,從而激發和宏揚清朗正氣正義,重新塑造**干警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
“目前**系統的確陷入無兵可點無將可用的窘境,根據余建新交代內容和閻彪手下檢舉揭發,全系統難找幾只雪白的貓,很可怕的現象!”白鈺面露怒容道,“說明在權力尋租下,在糖衣炮彈下,整個**系統都淪陷了、全部變顏色了!這種惡劣氣候下,如果還死抱干部任用條例,還固執地堅持資歷資格,不是頑固不化是什么?難道推舉閻彪當**局長才遂他們的愿?”
“個別常委同志也是擔心突擊提拔產生新的問題,出發點是好的,就是……就是不夠靈活機動,這樣吧,我……我來做做個別常委的思想工作,爭取早日把**局***搭建起來。”
白鈺微微一笑:“那就辛苦云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