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一點,孫氏斂眉轉身去坐到了梳妝臺前,讓玉蘭給她拾掇了一番,然后她笑容可掬的出去見了鳳麓。
鳳麓已在前廳里等候多時,一瞧見孫氏終于出來了便迎上去問:“請問老夫人,唯兒此番去了何處調養身子?”
“唉!”孫氏沉沉一嘆,拄著拐杖立于鳳麓面前,“唯兒那日入宮赴宴回來,情緒十分的低落,隔天老身才得知她進宮時有太醫們替她診過脈,情況十分不好,未免她想不開做傻事,老身便讓她出府去調理些時日,只是……她說這次要自己選個莊子去調養,且走時還沒告訴老身她究竟選了哪個莊子。”
“也就是說,老夫人現在也不知道唯兒去了何處調養身子?”鳳麓問的半信半疑,唯兒與她祖母感情素來好,哪里會不與她祖母說去了何處?
“是啊!”
孫氏沉沉一點頭,“唯兒對殿下的心思,殿下該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這突然之間面對無法替殿下孕育子嗣,還要把太子妃之位拱手讓與他人這樣的事情……她定然是接受不了的,請殿下給她些時間,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都等她回來了再與她商量吧。”
鳳麓修眉緊擰,良久未發一。
過往唯兒對他的心思,他自然是清楚的。
然近來的唯兒已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故他直覺的認為,她此番突然出府去調養,是有別的原因!
但那只是他的猜測,他也無法在孫氏面前說什么,便敷衍的應罷就告辭離開了。
在他走后,孫氏領著玉蘭氣沖沖的去了聽竹軒,不想此前一直在臥床靜養的秀兒已經手捧書信俏生生的等在了聽竹軒院門處,“這是小姐給老夫人的,請老夫人過目。”
“她既留了書信給我,你們為何沒有讓人送往翠松苑去?”
孫氏厲聲問罷,打開書信,只看了一眼就氣得臉色大變。
因為信封里裝的是賬單。
且還不是給她的賬單,而是給沐欽鶯的!
見她氣得身子發抖,還不停抓捏手中拐杖,秀兒后退兩步,站到聽竹軒院內揚聲說道:“小姐讓奴婢轉告老夫人,這張賬單小姐前日入宮時,本是要給柔妃娘娘的,但小姐在宮里時沒有尋到機會給柔妃娘娘,故想請老夫人代為轉交。”
“這上面的東西都是我給柔兒的!柔兒哪里需要付她銀子了!”孫氏氣急敗壞的說罷,幾下把手中賬單撕成了渣,然后重重一杵拐杖,“來人,給我把聽竹軒里的丫鬟都抓出來杖責三十!”
“不知老夫人因何要杖責奴婢等?”
秀兒站在院門內,絲毫不懼。
而她問完后,在玉蘭領著人作勢要沖入院中抓人時,突有幾個身著勁裝手持佩劍的丫鬟急掠而來攔住了院門,不讓玉蘭等人入內。
還異口同聲的說:“小姐有令,她出府期間,不是聽竹軒的人,一律不得入內!”
孫氏更是生氣了,“如今沐侯府里當家做主的人可是我,你們是想造反不成!”
“老夫人莫不是忘了,侯爺曾經說過,小姐聽竹軒里的人只需要聽從小姐的命令。”秀兒從容鎮定的說罷,又道:“老夫人若是無論如何都要杖責奴婢等,還請道明奴婢等做錯了什么。”
“你們身為奴才,卻不知自家主子去了何處……”
“奴婢等身為奴才,不敢逾越的探問小姐的去向。”
秀兒打斷孫氏的話,又說了一句,“若老夫人無論如何都覺得奴婢等有錯,還請老夫人等小姐回府后,再來責罰奴婢等。”
孫氏狠狠一眼瞪過去。
等那小賤人回來了,哪里會由著她動聽竹軒里的人!
她就是想在那小賤人回來之前,拿聽竹軒里的人泄泄心頭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