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照著小媽這樣的吧。’好幾次話到嘴邊,都被蔣浚業強咽回去了,改成了:“既然我沒什么喜歡的女郎,隨便找一個,豈不是浪費了姻緣?不如父親還有哪個需要聯姻的對象,讓我去。我沒有一句怨,還會很感激。”
蔣頤圖用力搓了兩下臉,只覺這個弟弟是跟自己杠上了。他有的,他都要有。就算暫時沒有,也得搶。
“很多少爺小姐追求婚戀自由,認為真愛至上,我不那么想。我覺得父母是過來人,更有眼光。父母安排婚事,我不會覺得被掌控了、委屈了。相反,我很感激。感激爹娘為我費心,為我付出的時間、精力和愛心。”
方幼萍看他一個光風霽月的少年,非要去東施效顰,也不知是可笑,還是該氣惱。
“是啊,也給你找一個母族有勢力的姑娘,以后你奪嫡的時候,你岳丈也能幫得上忙。”
方幼萍覺著,自己的苦心純屬多余了。原本還想幫他留心北疆的姑娘,知根知底,說著同樣的官話、有著共同的愛好和飲食,能聊到一起去,能少些矛盾。
過日子不就是這樣,最初的激情褪去。就需要一個飯搭子、睡覺搭子,能玩到一起去、休息到一起去,就夠了,也很重要。
“我不這樣說,現在輪到小媽這樣說了。”蔣浚業無所謂地笑笑。
這頓飯不歡而散,大家各懷心事。
夜深人靜,蔣理承已早早睡下了,方幼萍在書房想給劉議澤寫一封信,就當保平安。
只是才提起筆,就見一道清癯人影隱匿在書房門后,手中提了一盞已經滅了的燈籠。
將方幼萍駭了一跳,下意識想喊護院,直到看清楚那張熟悉的臉,是帶了酒氣的蔣浚業。
“二公子?”
“小媽何時可以不喚的這樣疏遠?”他語氣里有幾分落寞。
“你在何處喝的酒?”方幼萍擱下筆起身,迎了過去,實怕他醉酒后,腳步不穩、跌跤。
“我讓你院里的小廝過來兩個,扶你回去。”
“還不至于,這點酒只會讓我清醒。”蔣浚業開口時,便帶了幾分撒嬌:
“晚飯時,劍拔弩張的,誰吃飯了?都沒吃幾口。我餓了,還不允許我弄點夜宵?”
“你的夜宵就是酒?不要仗著年輕,就傷了身子,喝酒傷身。”方幼萍說話間,已走到了他跟前。
黑燈瞎火的,很想在門口再點一盞煤油燈。
就聽蔣浚業呼吸頓重,質問道:“為什么你要站在大哥那邊,為他說話,為他搖旗吶喊。為這么個廢物,擂鼓助威?就因為他是你前夫嗎?還是你對他仍有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