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絕對沒有!”趙天成急忙擺手,語氣有些激動,“以前我確實覺得,當官就要有‘威望’,讓下面的人都聽我的。但經歷了趙家幫的事情,我徹底想通了。所謂的‘威望’,不是靠權力壓出來的,是靠給老百姓干實事贏來的。那種搞一堂、控制資源的‘土皇帝’,遲早會栽跟頭。”
蔣震點了點頭,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領導讓我們打造風清氣正的廣貴,就必須把這些‘土皇帝’徹底清除干凈。李茂山在清河經營了二十年,關系網錯綜復雜,而且跟京城的某些領導有聯系,硬來肯定不行。”
“那你的意思是……”趙天成有些疑惑。
“我們親自去一趟清河。”蔣震從抽屜里拿出兩個盒子,推到趙天成面前,“暗訪。”
趙天成打開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副易容用的眼鏡和胡子,還有一頂黑色的假發。
他從來沒讓過這種事情,但是,聽王立慶說,蔣震非常擅長這種手段。
而且,之前帶著王立慶去下面調研扶貧工作的時侯,也用過這種手段。
結果不用不知道,一用一個不吱聲,那幫小貪官,當著他省紀委書記的面,直接吃拿卡要啊!
想到那些,他雖然一百個不情愿,但是,也拿起假發,調整了調整之后,戴在了頭上,而后起身走到落地鏡面前,看了一眼就笑了!
“這……這也太假了吧?我這禿頭戴上假發,簡直像個小丑。”趙天成笑著說。但是,他內心里也有點兒小開心,因為禿頭配假發之后,年輕了很多啊。
“效果很好嘛!呵,你帶上這個假發出去的話,你秘書不仔細看都認不出你來!”蔣震也拿起自已的那副茶色眼鏡戴上,微笑說:“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看到最真實的情況。你想想,李茂山在清河經營了這么多年,下面的人肯定都認識我們。不化妝,我們根本聽不到真話。通時,這次的整風運動這么厲害,結果呢?清河市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證明什么?越是沒有問題的地方,問題越大啊。”
他說著,眼神里帶著一絲玩味繼續道:“說實話,我還真想聽聽,這位‘土皇帝’是怎么評價你這個曾經的‘趙家幫幫主’的。”
趙天成的臉又紅了,不過這次是羞愧。
他摘下假發,認真地說:“蔣震通志,你放心……這次去清河,我一定配合你。不管李茂山是我的老領導,還是什么人,只要他敢損害老百姓的利益,我絕不姑息。”
蔣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不帶秘書,不帶警衛,就以普通商人的身份去清河。”
“安全問題怎么保證啊?”趙天成皺眉問。
“安全問題我早就準備好了……你呀,就放一百個心吧。”蔣震微笑說。
第二天一早,一輛普通的黑色大眾轎車,從省委大院悄悄駛出,朝著清河市的方向開去。
車里的蔣震,穿著一身休閑西裝,戴著茶色眼鏡,看起來像個來投資的老板;而趙天成,則戴著假發和胡子,穿著一件夾克,活脫脫一個跟著老板跑腿的司機。
“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干這種事。”趙天成握著方向盤,有些緊張,“要是被人認出來,咱們可就成了廣貴官場的笑柄了。”
“怕什么?”蔣震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我們是為了查清楚問題,又不是去干壞事。就算被認出來,也沒什么丟人的。”
車子駛進清河市境內,道路兩旁的景象漸漸變得繁華起來。
高樓大廈林立,工業園區里機器轟鳴,看起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看起來發展得不錯啊。”趙天成有些疑惑,“這不像有問題的樣子。”
“表面現象而已。”蔣震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你沒發現,路邊的廣告牌,大多都是‘茂山集團’的嗎?還有那些工業園區,投資方也都是茂山集團的關聯企業。李茂山把全市的優質資源都攥在了自已手里,表面上是發展經濟,實際上是中飽私囊。”
“我們接下來干什么?不能總這么開著車在市區里晃悠吧?”趙天成皺眉說。
蔣震看了看手機導航,抬起頭說:“前面右拐三百米,清河昌盛大酒店……呵,來了清河市,咱們先跟李老的兒子吃頓飯。”
“李茂山的兒子李嘉業?他可是茂山集團的董事長啊!你…你以省委書記的身份跟他吃飯嗎?這不打草驚蛇了嗎?”趙天成皺眉問。
“呵……我是讓我的秘書給他們市委書記打了個電話,說我們是兩個從云州過來投資的商人,想要跟他見個面聊聊投資的事情。這清河市的市委書記聽后,能不安排嗎?”蔣震說著,指了指前方說:“就這個路口,右拐,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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