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還是領導……
輸了,誰都丟不起這個人!
——
半小時后,聚賢樓酒店門口。
彭來昌讓司機把車停在街角,自已步行過去。
剛到酒店大堂,就看到趙天成的秘書站在電梯口打電話,嘴里說著:“趙書記和柳省長還在喝,您放心…你上次說的事情,我已經跟趙書記打過招呼了!”
彭來昌從一側走過去,假裝去衛生間,繞到vip包廂所在的三樓走廊。
三樓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腳步聲被吸得干干凈凈。
彭來昌剛摸到308包廂的門把手,門突然從里面拉開,省委常委、副省長、省委政法委副書記馬國濤正要去洗手間,一出門看到彭來昌的時侯,當即一愣:“彭書記?你!?”
包廂里的喧鬧瞬間停了。
趙天成的聲音傳出來:“誰啊?”
緊接著,馬國濤轉向一側!
趙天成看到彭來昌一身灰夾克舊皮鞋的打扮,先是詫異,隨即爆發出夸張的笑聲:“我說彭書記,你這是微服私訪啊?特意換身行頭來考察我們嗎?啊?哈哈哈哈!”
彭來昌進退兩難,索性挺直腰板:“趙副書記請客,怎么不提前打個招呼啊?我這聽說你們在這里聚會,就進來看看,沒想到……呵,這么熱鬧啊。”
他說著就要往里走,馬國濤卻側身擋住:“我們這是私人小聚,就不勞彭書記‘視察’了。”
“怎么?怕我聽見你們密謀怎么扳倒我啊?”彭來昌撥開他的手,徑直走進包廂。
包廂里除了趙天成和柳昌明,還有常務副省長張國梁、省交通廳廳長董建軍、省國土資源廳廳長李茂林——全是趙家幫的核心成員,五個人圍成一桌,桌上剛上了幾道冷盤,酒瓶已經開了三瓶。
看到一邊還有個空位,指著說:“那不是還有個空位嗎?趙書記,不歡迎啊?”
“那是給高震岳省長留的……不過,他有事,得晚會兒才來!”趙天成指了指一邊高震岳的空椅子說:“既然來了,就坐。正好讓彭書記給我們講講,他主政廣貴這一年多,都干了幾件實事。”
眾人一聽,知道趙天成這是不想給彭來昌留臉。
但是,彭來昌也真是不給他自已留臉。
就彭來昌這身份來到這場合,
肯定是要讓主位的!可是,主位上的張國梁壓根就沒有讓位的意思。
而高震岳的位置在下面,這些想來關注座次的領導,今天竟然還不在乎了?這不是不給他自已留臉了嗎?
彭來昌剛坐下,張國梁見彭來昌倒上酒之后,便推了推眼鏡說:“彭書記,去年你力主上馬的那幾個鄉村振興示范項目,我沒記錯的話,財政撥款下去三個億,現在除了立了幾塊牌子,到底帶動多少農戶增收了?上個月審計廳的報告里寫著,有兩個項目的資金流向都沒說清,這就是你說的‘精準投入’?”
“資金流向不清,是因為項目還在培育期,賬目正在核算。”彭來昌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倒是張常務你,你主管的財政廳,去年給高福砂石場批的那筆‘生態修復專項款’,最后落到了誰的口袋里了?搞清楚了嗎?”
董建軍立刻接話,語氣帶著嘲諷:“彭書記別轉移話題。你推進的繞城高速擴建工程,原定今年六月通車,現在都十一月了,還在挖路基。施工方是你老家的企業,資質都不全,你說這不是任人唯親是什么?華紀委這次針對的,不就是這事兒嗎?那個二十二人名單里,好像就有這個市政部門的領導啊!”
彭來昌沒想到這幫人這么快發難,心中想好的那些臺詞,瞬間就無用武之地。
“施工延期是因為地質勘察發現暗河,必須調整方案,安全比速度重要!”彭來昌冷盯著他說:“哼,你個老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兒子的事情嗎?你兒子在交通系統搞監理,一年換了三輛豪車,這筆錢是你給他的工資,還是工程老板‘送’的?”
李茂林拍了下桌子:“彭書記!我們今天是說你的政績,不是查我們的家事!董廳長的妹夫是大企業家,人家送他兒子幾輛車也有人給你打小報告是嗎?我們今天討論的是我們的工作問題!你主抓的土地流轉試點,多少農民因為補償款問題上訪?蔣震的扶貧報告里都給你記上了!華紀委都有案底了!你呢?你倒是把上訪戶壓下去了,可問題解決了嗎?這就是你的‘民生為本’?”
彭來昌這會兒當真是l會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如果早知道是這么種情況,他絕對不可能過來!
可是,殊不知,蔣震就是為了這一幕才讓他過來的!
因為蔣震要的,不僅僅是趙天成的崩潰,他也要讓彭來昌l會l會什么叫崩潰。
當他去找趙天成求情之后,趙天成就膨脹得不行了。再見到彭來昌的時侯,怎么可能不加倍羞辱呢?
之前,蔣震也未曾想還有“取樣”的事情,所以,張子豪提出人選問題的時侯,蔣震怎么會放過這個機會?
讓彭來昌過來,就是為了讓趙天成的趙家幫羞辱他、貶低他!
讓彭來昌真正地看清他自已的實力——根本不配干這個省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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