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這番話能稍微軟化蘇景添的態度。
“命令?”
蘇景添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我倒是挺好奇,既然說是警方的統一行動,那為何偏偏只查我們洪興?
我蘇景添敢拍胸脯說,整個港島,要論地盤上的治安,我們洪興是數一數二的。
再說那些夜場,連一粒粉都沒有,干凈得很。
當然,你要說點別的顏色,那就另當別論了。
港島哪一家場子不帶點顏色?就憑這一點,你們也難服眾人心。
當初你們警方針對洪興,如今卻要我給你們面子,你覺得這現實嗎?”
蘇景添目光銳利,語氣步步緊逼。
聽著這一番話,黃志耀心中暗嘆。
這些事,他又怎會不知?
老實說,他對蘇景添是佩服的。
一個能把整個洪興從里到外翻新的男人,確實不簡單。
他甚至希望,港島的社團都能像洪興這樣。
那樣的話,警方的壓力也小不少。
一個不fandai、不搞dubo、不欺負老百姓,反而有時還替普通人出頭的組織,誰能說它還是傳統意義上的heishehui?
說白了,在洪興的地盤上,它的口碑和聲望,甚至比某些正規機構還要高。
洪興的成員,每個月都有安家費,雖然不多,但一千到三千之間,放在如今的社會,已經不輸白領了。
電視臺的大牌演員,月薪也不過三四千而已。
有了收入,自然沒人再去干那些偷偷摸摸的勾當。
再加上刑堂設立后,規矩一天比一天嚴,沒人敢輕易觸碰底線。
最初那陣子,刑堂幾乎每天都有人犯事,輕重不一。
小的比如偷雞摸狗、欺負百姓,處理得還算輕。
重的,像強奸之類的,刑堂手段狠辣,輕則廢了,重則直接依家法處置。
當時那一陣動蕩,也讓洪興內部一陣混亂,但在蘇景添的鐵腕壓制下,一切最終都歸于秩序。
如今,別說一天有多少人犯事了,可能一個月都找不出一個,連小偷都絕了跡。
在這樣的背景下,洪興地盤的治安,自然沒得說。
再加上工廠越做越大,弟兄們不僅自己吃上飯,家人也跟著受益。
年終獎一發,哪怕只是外圍成員,也能拿到一萬多。
在這種情況下,蘇景添在洪興內部的威望,早已登峰造極。
否則,又怎可能他一句話,就能調動五十多萬人走上街頭?
“蘇先生,你就直說吧,我該怎么做,或者警方該怎么做,你才愿意讓他們回來?”
黃志耀正色看著蘇景添,語氣誠懇。
他聽出來了,蘇景添話里有話,肯定是有條件的。
有條件就好談,最怕的就是無條件地拒絕。
“那就看你們警方,有沒有這個誠意了。”
蘇景添神色淡然,語氣不緊不慢。
他才不會先開口。
先說的人,注定失去主動權。
“好。”
黃志耀目光深沉地望著蘇景添,他心里其實也明白。
但他不說不行,局勢到了這個地步,不開口就更沒有轉圜余地了。
“我們警方這邊,會先撤銷對洪興娛樂場所的查封措施,工廠那邊也會同步解封,你看如何?”
黃志耀語氣鄭重地對蘇景添說道。
“你是認真的?”
蘇景添聽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玩味看向黃志耀。
“是的。”
黃志耀堅定地點頭。
“來人,送客。”
蘇景添隨即站起身,朝門外吩咐了一聲。
“明白。”
外面傳來阿積的聲音,緊接著他推門進來,走到黃志耀身邊,語氣平靜:“請。”
“等一下!”
黃志耀見狀,立刻有些緊張起來,連忙起身,對著蘇景添說道:“蘇先生,我們還沒談完吧?”
如果就這樣被請出去,那他這趟就等于白跑了。
“還有什么可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