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父還沒說話,楊母先是不悅壓了壓嘴角。
“我記得你給我寄回來的照片,茜茜這么大的時候確實是肉嘟嘟的,”楊父說著說著就看了眼懷里的孫子,瞬間覺得孫子好像是挺瘦的,嗯,沒有茜茜小時候看起來可愛,“小佑,是有點瘦!”
楊母自然聽出楊父家里的意思,扯了扯嘴角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吶,就是沒有養孩子的經驗,小佑確實是瘦了點,不過啊,好在現在回家了,我看啊要不了多久,小佑就能長得胖嘟嘟的了,是不是啊,小佑?”
說完,楊父懷里的小佑也在這個時候沖楊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頓時,將楊父心里那點兒不痛快給抹去的無影無蹤。
楊文軍見狀,暗自在心里罵了聲,果然跟你爸一樣討厭。
瞥了眼楊父懷里的孩子,瘦得跟猴似的,也不知道哪里好看了,值得一直盯著看。
楊父可不知道楊文軍的想法,反而是跟楊母討論起來明天要去給孩子買些什么。
哄好孩子出來的楊大嫂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合著孫子孫女待遇還不一樣了唄!
“爸,您可不能只記得小佑,忘了我家茜茜啊,可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啊,以后孩子長大了可是會吃醋的,茜茜可是最喜歡爺爺的了。”
“哈哈哈,買買買,都買!”想起大孫女兒的小模樣,楊父大手一揮笑著道。
聞,楊文軍媳婦跟楊文軍對視一眼,默契的笑了笑。
楊文軍又趁機說起許多小時候的趣事,還有茜茜,一時間客廳里面的氣氛格外的好,當然,只有楊母除外。
她現在是怎么看老大兩口子怎么討厭,真是哪哪兒都有他們兩口子。
尤其是聽著便宜兒媳婦嘎嘎嘎的笑聲,她更是覺得備受折磨,她停在耳朵里跟鴨子的叫聲沒什么差別。
好不容易挨到楊文山兩口子洗漱好出來,楊母就迫不及待的逃離客廳,進了廚房熱飯菜去了。
為了楊文山他們進派出所的事情,完飯做好了都沒吃。
看著明顯被動過的飯菜,楊母一邊熱一邊罵罵咧咧。
她跟老楊去派出所了,他們兩口子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在家里吃飽喝足,留下些剩菜剩飯給他們,他們也會吃,肉菜都沒怎么剩,怎么想怎么氣人。
“晚飯還剩下這點菜,大家就將就著吃一口啊,不夠我再去下一點面條,等明天啊,我再去菜市場買點好菜,咱們一家子團團圓圓坐在一起吃飯不容易!”
本來看著這些剩菜剩飯,池亦可沒有皺地能夾死蚊子,聽著楊母意有所指的話,她先是瞥了眼楊文軍兩口子不自在的樣子,又瞥了眼楊父微怒的表情,頓時覺得這個婆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感覺到楊父不高興,楊大嫂只好笑著解釋道:“爸,周姨,對不起,實在是小孩子不經餓,你們又去了那么久都沒回來,我就私自做主讓孩子先吃了,明天我幫著周姨一起做飯好好賠罪!”
楊父想想也是,大人還能餓一餓,但是小孩子經不起餓,也就笑著稱沒關系,都是一家人之類的,這件事情就這么揭了過去。
楊母哪里甘心,“也是,茜茜年紀小餓不得,我是無所謂了,只是你們好歹給你爸留點兒他下就最喜歡的豬耳朵啊,那可是我特意……”
“好了,吃飯吧!”楊父用筷子敲了敲碗,不想再追究,更不想讓第一天到家的二兒媳婦看笑話。
楊母只好住了嘴,招呼著兒子吃起飯來。
看著楊文山也不說話,不停往嘴里扒拉飯菜的樣子,楊母頓時心疼得不行,一個勁兒的給楊文山碗里夾菜,時不時的叮囑他慢點吃。
等一家子吃完飯,飯桌上除了幾個光盤子之外,啥都不剩。
楊文山揉著肚子,根本沒吃飽。
他放下碗,對著楊母笑著撒嬌道:“媽,我沒吃飽,再給我下碗面吃唄!”
“好好好,媽著就去給你下。”楊母滿口答應,笑著跑到廚房下面條去了。
楊文軍媳婦撇撇嘴,“文山啊,讀了大學,連孩子都有了,都是大人了還跟周姨撒嬌,這點啊你是一點也沒變啊!”
潛在意思,就是楊文山都這么大了,還沒個大人的樣子,幼稚。
偏偏楊文山不吃她這套,反而還笑嘻嘻的說:“只要父母健在,我跟大哥就永遠不算大人,我巴不得永遠不長大呢!”
一句話說得楊父喜笑顏開,端起酒杯就要讓楊文山陪著他喝一杯。
聽著父子倆你來我往的喝起酒來,還在飯桌上說起笑話,楊文軍在桌子下的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要不是為了母親留下的東西,他巴不得一輩子都不回到這個家來。
明明小時候,他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不過,一切都是他以為的。
實際上他的家,早就已經腐爛了,在老頭子出軌的那一刻,母親去世的那一天,他就再也沒有家了。
所以他才會在有能力脫離這個家的時候,徹底的離開。
“來,文軍,也陪爸喝一杯,你們兄弟倆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團結,爭取多為我們楊家再添上幾個孩子,好好熱鬧熱鬧!”
楊父的話打斷了楊文軍的胡思亂想,他只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假笑著應付的喝了一杯酒。
其實今天楊父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有高興,不止是因為兩個兒子帶著孫女孫子回來了,還因為楊文軍愿意回家來了。
所以,這晚上楊父喝了不少的酒。
最后是被楊文山和楊文軍兄弟倆攙扶著回到房間的,看著喝的爛醉如泥的楊父,楊母一邊叨叨一邊給楊父擦臉。
沒有了楊父,楊文軍跟楊文山并沒有說一句話,沉默著回到客廳。
楊文軍出來徑直朝著自己房間走去,楊文山吃了面才回了自己房間。
池亦可正在哄孩子睡覺,聞著他一身的酒氣,不自覺皺了皺眉頭,抬手捂著鼻子。
見狀,楊文山冷哼一聲。
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毫不掩飾眼底的嘲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