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梨兒停下步子,月光灑在那張精致的巴掌臉上的,一雙墨色眸子嵌著,盛滿了光亮,熠熠生輝,“他小時候有受過什么虐待嗎?”
“虐待……”柳心皺了皺眉,“怎么突然這么說?”
蘇梨兒觀察她的神色,心里有些猶豫。
以她之前和柳心以及秦恒相處的經歷來看,很有可能這兩位是不知道秦城陽的病癥的。秦城陽瞞著他們就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她當然也不能直說。
“我就是問問,想多多了解他以前的生活。”她道。
柳心這才放下心來,認真想了想道:“小時候倒是沒什么虐待,就是這孩子被綁架過一次,秦恒年輕的時候為了一個秦商集團得罪了不少人,我這腿也是仇家傷的。”
她輕嘆。
蘇梨兒看了一眼柳心的腿,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柳心笑了,“都過去了,我沒事的。而且凡事都要付出代價,我這人相信命,用我的腿傷抵消一些秦恒犯下的罪孽,我覺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蘇梨兒點點頭,蹲在的柳心的腿邊,抬頭柔和地看著她,“城陽的那次綁架,是不是殷家做的?”
柳心詫異揚眉,“你從哪兒聽來的?是城陽和你說的嗎?”
蘇梨兒搖頭,“我只是覺得城陽對殷家的態度很奇怪,像天然的敵意,所以才順嘴問問。”
柳心長嘆一聲,“其實我們也沒有證據……只是猜測。因為當時殷肅端也在擴張自己的生意地圖,好幾次和秦家對上,秦恒都毫不留情地打壓。我們懷疑到殷家頭上,可沒有證據也不能指正,城陽也緘口不,后來城陽就因為這件事,一直怪著他爸。”
蘇梨兒默然。
柳心頓了頓,又道:“這么多年他們父子感情僵著,誰也不和誰多說。
城陽性格原本沒有這么沉默,也沒有怎么暴戾,但是自從我們把他救出來之后,他就像變了人似的。
也不和我們親近,成年那天的生日宴上提出搬出宅子,自立門戶,秦恒那天發了好大的火,直接讓人把他扔進了秦宅里,又讓從小一直跟著他的章伯過來……
說起來那次的綁架案也是他們父子感情破裂的開端。”
蘇梨兒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柳心重新勾唇笑了起來,伸手拉住蘇梨兒,細膩的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背,欣慰道,“好在現在有你,你真是個福星!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城陽娶了你,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蘇梨兒被這話給逗笑了:“媽,哪有你說的這么玄乎。我倒是覺得他娶了我,是因為造的孽太多,所以老天派我來克他,別的不說,就是跟我在一起之后,他身上的傷口都多了好幾道。”
甚至每次都要擔著風險,好幾次差點為她付出了性命……蘇梨兒想到這些,心口微熱。
柳心嗔了她一眼,“說什么呢!他是你男人,他不保護你誰保護你?這都是應該的,他要是躲在你身后畏畏縮縮,我可不認這個兒子!”
蘇梨兒再次笑了,“我推你回去吧啊?”
剛入春的天氣溫差大,早晚還是微涼,柳心穿得太單薄,蘇梨兒看著,總擔心一陣風能把她給吹倒了。
柳心點點頭,任由蘇梨兒推著輪椅,進了房門。
蘇梨兒安置好柳心之后回了房,打開浴室的噴頭走了進去,思緒在揚起的熱水霧氣中漸漸清晰。
她有預感,秦城陽被綁架過的事情一定是個突破口……
可這個突破口到底該怎么找到,恐怕還是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