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共同的意見是,不能太過心急,至少要再準備兩年,再籌備一些銀錢,再招更多的士兵,當然還要準備更多的兵器。
弓冉道,“寧軒,如今咱們手中的兵力不過十萬,從益州殺將過來,不但要途經荊州,京城受幽州與翼州圍合保護,一旦我們攻打過來,難保各地藩王不會臨時倒戈。就算他們信守契約上的承諾,可一旦我們實力受損嚴重對他們失去了威脅,難免不是為他人作嫁衣。”
眾人七嘴八舌,王勇耿直,憤恨道,“咱們不是怕,更不是退縮,相反的,一聽說今秋稅賦又上調,老子現在就想沖進皇宮問問皇上,他有想過給百姓留一條活路嗎?只知道自己行樂,將他的子民都當成什么了?”
宋寧軒坐在桌案后一不發,他也知道,過了今年寒冬便起兵過于匆忙,可稅賦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新高。
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加成稅賦,而是收稅收出了新花樣,煬帝為了自己享樂,已完全無視百姓是他的子民,今年竟然又新增了三條稅賦。
有人上書稱,連年內亂,生產力不足,稅收很難保證,他便想出了一條可笑的剩女稅。
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本就低下不受到重視,現在又加了一條超過十五未婚配的女子,便要交人頭稅的五倍。
如此一來,誰家還敢養女兒,別說其他地區,就連京都忽然滿城都是在說親的人家,家中有試婚男子的,門檻恨不得都踏破了。
這還不是更過分的,煬帝的眼睛還盯上了小商小販的身上,但凡進出門做小買賣的百姓,只要穿鞋子入城就要每人交兩文錢。
趕牛車的交十文,坐馬車的交一百文。
做小生意本就艱難,一天也賺不了幾文錢,他這樣盤剝百姓,百姓就想著不穿鞋進城。
立即又出臺了脫鞋稅,不管你穿與不穿,只要你有求進城,就要交錢!
而這只是上面的規定,皇帝的無道導致下面的官吏更加腐敗,他們自發地,自己多加了一條,打門稅。
就是這些人敲了你家的門,就要交稅,沒有稅就拿物抵,什么都拿不出來,就暴打一頓。
生活在都城的百姓都叫苦連天,更何況那些本就生活在疾苦邊緣的人。
宋寧軒的沉默,讓房中的氣氛陷入低迷,所有人都想改變眼前的狀況,可是他們有一身的力氣,卻無處使。
他們甚至害怕出城門,因為京都的城墻外,四下都能看到乞討的百姓。
只是那條穿鞋、脫鞋稅將這些想進城的百姓隔絕在了繁華之外。
都城內一片繁花似錦,都城外哀鴻遍野!
宋寧軒最后下了決定,“百姓的命是命,將士的命同樣珍貴,沒有十足把握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近日我想辦法去一趟翼州,看看和禮親王能否達成利益協議,畢竟幽州可是出了名的窮,應對這樣的高稅收他應當覺得更難。”
弓冉確實一把按住了宋寧軒的手,“我覺得,世子去幽州找禮親王,還不如去潮州和厲王談,厲王可是出了名的小氣鬼,皇帝一下子征收那么多稅賦,就等同于抽他的血,他一定更不想上繳到手的銀兩。”
一旁的王勇又道,“禮親王的愛女可到適婚年紀了,你此次去,他一定逼你娶她女兒,世子妃要是曉得了,還不得傷心啊?我也贊同去與厲王商談,潮州富足,可以為咱們的軍需費用上提供不小的幫助。”
宋寧軒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