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譏諷地看著眼前這個獐頭鼠目,與自己年紀相仿,半點能力沒有,卻只會用阿諛奉承才爬到今天的老男人。
這個男人有點看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敢管到他頭上了。
宋淵沉下臉,立顯威儀,“怎么,你在質疑本公?我要不好好解釋一二,莫非姜從事下一步就要寫密信給姜大人,讓他上本參奏本公要謀反了?”
姜從事忙從座位上站起身,半弓著腰回道:“下官萬萬不敢在國公大人面前造次,只是例行公事詢問一二,畢竟這么大一筆糧草所需軍餉也要十幾萬兩白銀,我也是怕姜大人問起來,會責怪下官。”
宋淵笑了一聲,心中暗忖:姜卿這個老賊,向來與他不對付,但他宋淵還沒放在眼里。
他笑聲很輕,卻是讓姜直樹心尖都跟著膽寒。
“姜從事倒是盡職盡守,那么本公就向你解釋一二?”
姜直樹冷汗都落了下來,別看國公大人聲音還算溫和,可他總有一種如芒在背,似是有刀要架在脖子上的恐懼感。
心中將楊志城這個龜兒子罵了一百遍都不止。
他哪敢聽,忙起身見禮,“國公大人確實有收糧一事,下官也就放心了。只是…”
他話沒說完,趙志忠就炸了,“咋,你是覺得本官在瞎傳話,亂收糧,難不成你又懷疑我要造反嗎?”
他忙擺手,“非也非也,其實本官前來,是有另一事找國公大人。”
宋淵這邊說與他解釋,姜從事便不敢多問,見他識趣,于是聲音也溫和下來。
“姜從事坐下說話吧!”他命人重新備了茶,氣氛這才緩和下來。
“國公大人,下屬有一個不爭氣的親戚,恰好在辦趙大人布置的征糧任務,這糧是有處收,奈何數量太過龐大,銀錢有些挪用不開,不知您這邊是否能預付一些?”
趙志忠一聽便覺得不對勁,可是哪里不對他沒想明白。
宋淵卻是落了茶盞,很是儒雅地一笑,此時的他身上看不出半點武將的戾氣。也只有這時,才會讓人發覺,宋寧軒的氣質與他竟是那般相像。
一身書卷氣看似無害,迷惑視聽,卻都是深藏不露。
“姜大人,凡事都有章程,此次向民間征糧,未走戶部,確實破例。實在是因為荊州戰事吃緊,將我益州糧草借用了太多,導致我軍過冬儲備出現危機。
商賈么,重利!我許他們利潤讓他們賺錢,卻沒有讓他們借我的錢去發家的道理,如果是那般,我將此差事交給自家子侄去辦多好。如果姜從事的那位親戚實難辦成此差事,不行就換個人。”
一番話,堵住了姜從事借銀錢的嘴,也堵住了他那支亂寫亂畫的筆桿子。
他又對趙志忠道,“如今每日都有大批流寇涌入益州,我這軍務堆積如山,益州商賈不計其數,不行你就換一家。”
趙志忠忙在一旁稱是,心中暗忖好險,還是國公大人機智,他就覺得不對了,竟沒想到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