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綠花》《團結就是力量》《打靶歸來》《咱當兵的人》······一陣陣歌聲傳來，原來其他班也開始拉歌了。

湖邊這一條路上，有好幾個方隊。教官們像商量好的一樣，總是能同時開始拉歌，每個角落里，嘹亮的歌聲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校園。

一首唱罷，廖教官說：“拉歌也要有集體精神，要唱的整齊，唱的大聲，要有氣勢！把其他方隊給壓下去！”

大家都扯著嗓子大聲在唱，都想把其他班給比下去。身體是休息了，可嗓子卻又開始經受錘煉了，但每個人都開心地笑著。

“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媽媽。聲聲我日夜呼喚，多少句心里話，不要離別時兩眼淚花，軍營是咱溫暖的家······”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向著***蒂開火，讓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著太陽，向著自由，向著新中國，發出萬丈光芒！”

······

——林凉之也開始了自己的補習生涯。在這個學校，一切都變得更輕松了。理科對他來說沒有問題，學英語、背單詞成了每天的日常。

他白天上課，爸爸白天上班，下午放學、下班后，他們就在房子里做點飯吃。

這天下午，他回來后沒看到爸爸，也沒聞到任何飯味。

“爸？爸？”小聲試探了一下，好像真不在。

他又大聲喊一聲：“爸！”

“在這呢！”林爸爸的聲音從隔壁不遠處傳來。

“我打麻將呢！你去做飯！”

你要問林爸爸和家人在一起最大的愛好是什么，那就是指揮除了自己之外的每一個人。“你去做飯！”“過來幫我洗菜！”“去給我買包煙！”“去給我倒杯水！”“把遙控器給我拿來！”“去倒垃圾！”······諸如此類。

林凉之早已習慣，就進去開始和面了，兩個大老爺們，最愛吃的就是油潑面。

廚房的桌面上有塊很厚實的玻璃，是林爸爸專門用來揉面的。

林凉之沒想到的是，揉著揉著，手下面就發出了“呲呲咔咔”的聲音。

沒錯——玻璃面被他按碎了！

他挪了挪，做好油潑面后，朝外面喊道：“吃飯了！”

兩人坐在客廳里，一句話不說的吃著。暴風雨前的寧靜——吃完后林爸爸爸一進廚房，看到心愛的桌面慘不忍睹，怒氣涌了上來：“你做飯還是砸桌子啊？”

“沒砸，我就是揉面了。”

“揉面能把這么厚的玻璃揉碎？我用了好幾年了都沒一點問題，你一來就給我用壞了！”

“是你讓我做飯的呀！”

“真是的，敗家子！”

“不就一塊玻璃嘛！”

“有本事你給我買去！”

“你把錢給我，我去買。”

“想的美！你洗碗去！”

說著，爸爸端起自己的茶杯，罵罵咧咧地又出去了。

林凉之嘟囔著：“你做飯是我洗碗，我做飯還是我洗碗！”

隔著幾道墻都能聽到爸爸的聲音：“臭小子，把我揉面的玻璃桌給弄壞了！一天天的，光知道給人搗亂！”

“哎行了行了，老林，喝茶喝茶！”

“要不再來幾局？”

“來來來！”

搓麻將的聲音又傳來了······林凉之坐著看了會書，實在無聊，就開始搗鼓電視了。

拿起被爸爸暴力損壞的電線，看了看，自自語：“說我敗家子？到底誰敗家？好好的東西硬給弄壞！”

“壞了還留這兒干嘛！”他一看，舊天線已經徹底報廢了。就在茶幾的抽屜里翻了起來，很快找到了一條長長的鋁絲，干脆自己動手折了一個簡易天線。

“嗯，不錯！”看起來像模像樣的，他把“天線”從窗戶扔出去，準確無誤地掛在了外面的大樹上。

接好之后，電視中的雪花終于消失了。

林凉之滿意地拿著遙控器，坐在沙發上按來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