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到了吧,老頭自己不長眼,往我車上撞。”周正泰瞥了眼地上的張爺爺,語氣輕蔑,從皮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現金,隨手丟在老人身上:“看在你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的情況下,我的車就懶得讓你賠了,反正看你這窮酸樣也賠不起,這點錢,夠你看病養老了,別在這里擋路,我還有正事要辦。”
現金散落一地,幾張鈔票飄到秦晚手邊,她看著那刺眼的紅色,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她沒有理會周正泰,指尖迅速搭上張爺爺的頸動脈,神色瞬間凝重,脈搏細弱如絲,節律不齊,且伴有輕微的震顫,這是顱內出血合并內臟損傷的征兆,若不及時施救,最多撐不過十分鐘!
“都讓一讓。”秦晚驟然抬聲,聲音清冷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患者顱內出血,內臟受損,現在需要緊急搶救,無關人員全部往后退,保持空氣流通。”
圍觀的人被她的氣勢震懾,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周正泰見狀,眉頭皺的更緊:“你是誰啊?少在這里多管閑事,這老頭自己撞了我的車,你想裝好人?還是覺得錢不夠?直接說就好了,還跟我整這一套。”
秦晚抬眸,眸中不帶一絲情感:“你最好祈禱張爺爺不會出事。”
說完后,秦晚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包,沒有一絲猶豫,取出了里面的銀針,針身泛著冷冽的光澤,她指尖翻飛,捻起銀針,目光如炬的落在張爺爺的穴位上。
“別讓任何人打擾我。”秦晚這句話是對著殷無離說的,此刻情況緊急,她來不及思考太多,聲音冷靜的可怕。
殷無離站在她身后,周身瞬間散發出冷冽的氣場,如同一尊不可侵犯的冰雕,他的目光掃過人群,最后定格在周正泰身上,薄唇輕啟:“站在那,別動。”
周正泰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卻依舊嘴硬:“你算個什么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鼎盛集團的董事長周正泰,你們惹不起!”
殷無離薄唇上揚,只說了一句:“什么阿貓阿狗都來自報家門嗎?”
“你!”周正泰怒狠狠的盯著殷無離:“你給我等著瞧!南城誰不知道我周正泰?”
說完話后,便拿起手機開始聯系人。
殷無離懶得和他廢話,靜靜的站在秦晚身邊,目光掃視著四周。
此時,秦晚已經開始施針,她的動作快而準,針尖在指尖靈活轉動,精準的刺入張爺爺的百會、人中、涌泉等穴位。
第一針百會穴刺入時,張爺爺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氣息似乎順暢了許多。
“凝神靜氣,引氣歸元。”秦晚低聲呢喃,指尖不斷捻動針柄,力道恰到好處,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銀針傳來的觸感,通過經絡傳導,感知著張爺爺體內氣血的流動,顱內出血的血塊壓迫著神經,她必須用銀針刺激穴位,促進瘀血消散,同時護住心脈,為后續治療爭取時間。
緊接著,她又取出幾根銀針,刺入張爺爺的太陽穴和風池穴,手法輕柔卻堅定:“張爺爺,我是小晚,你要撐住。”她輕聲說著,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聲,畢竟這種手法很考驗人,如果張爺爺還年輕,她倒是不用擔心這么多,但伴隨著人的年齡大了之后,身體也會不如以前。
張爺爺似乎恢復了一點意識,聲音很虛弱,僅秦晚和站在身邊的殷無離能聽到:“小…小晚…”
“是我。”秦晚回應了一聲:“有我在,您別擔心,閉上眼睛,但不能睡,我不會讓您有事的。”
說話的同時,她抬起另一只手搭上張爺爺的手腕上,持續診脈,根據氣血變化調整針的深淺和捻動的頻率。
氣血逆行,需倒淤下行。
她迅速的拔出兩根銀針,又在張爺爺的足三里、血海穴各刺入一根銀針,指尖翻飛間,額頭上出現了一些汗水,這是精神集中,用力過度所導致的。
周正泰站在一旁,看著秦晚專注的樣子,心里有些發怵,卻依舊嘴硬:“裝模作樣!我看著老頭就是要碰瓷,你們就是一伙的,等著吧,等我的人到了,好好教訓你們這幾個碰瓷的,我剛剛鼎盛集團董事長,你們也敢碰瓷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閉嘴。”秦晚頭也沒抬,聲音冰冷刺骨:“再敢說一個字,我讓你現在就躺下!”
周正泰被她的氣勢嚇住,卻依舊滿臉不屑:“我說了你…”
話音未落,只見秦晚抬手,一根銀針筆直的飛向周正泰,準確的插入某處穴位,直接讓他癱倒在地上,仿佛身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你…對我做了什么!”周正泰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秦晚沒搭理他,繼續的關注著張爺爺的情況。
十幾分鐘后,秦晚緩緩拔出最后一根銀針,張爺爺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血氣,氣息也平穩了許多,緩緩睜開了那雙厚重的眼睛,虛弱的看向秦晚:“小晚…真的是你,我剛剛以為在做夢。”
“張爺爺,是我,您沒做夢,這次回來看看你們。”秦晚心頭一松,眼眸深邃:“您別擔心,傷勢我已經穩住了,救護車馬上就到。”
張爺爺聞,垂了垂眸:“爺爺沒事…就不用去醫院了。”
“沒關系,住院的費用有人會出的,錢的事您不用擔心,好好養好身體。”秦晚聲音溫和:“身體才是第一位,錢可不是。”
就在這時,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趕來,秦晚詳細的跟醫生交代張爺爺的傷情和施針情況:“顱內有少量瘀血,已經用銀針控制住了,內臟輕微挫傷,注意檢測血壓和心率,后續有問題隨時聯系我,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她遞過去一張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電話,沒有任何頭銜。
醫生接過名片,只見名片上只有秦晚兩個字心中有些疑惑,但看到那位老人情況明顯好轉的狀態,還是點了點頭:“好的,我們會注意。”
畢竟他也沒見過街頭救人的中醫,很多時候都是打急救電話,救護車來將患者帶去醫院急救,很少有人能做到這個樣子。
醫護人員也沒耽擱,雖然中醫西醫各有不同,但有一點相同,治病救人是一樣的。
隨即醫護人員用擔架把張爺爺抬上救護車。
秦晚看著救護車遠去,才緩緩站起身,轉過身,目光冷冷的看向周正泰。
他已經恢復過來站在原地,秦晚扎的那根銀針本就沒有傷害,只是暫時失去力氣。
周正泰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強裝鎮定的說道:“小姑娘,這老頭沒事,而且我該做的已經做了,錢也賠了,這事就算了,我也不會跟他計較,我還有事,先走了。”他說著,就要上車。
秦晚眼眸深邃似海,聲音很冷:“誰讓你走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