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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屈千年的英雄,被斷章取義的廉臺之戰

    先討論“連環馬”的損失情況,研究過相關歷史細節的人應該都知道,燕軍“連環馬”的厲害之處就在于騎兵即使被殺,馬匹仍舊鎖連在一處,形成重重障礙,阻擋了魏軍的突圍,。那么冉閔軍要想突破連環馬方陣,除非斬斷鐵索,又或將擋路的每一匹馬都殺死,使鐵索墜地,否則休想前進一步,但冉閔軍還是比較迅速地突破了連環馬方陣,可見燕軍連環馬前鋒部隊應該說是幾乎損失殆盡,否則很難想象冉閔軍能夠突破堅固一塊的連環馬鐵陣并直沖至慕容恪本人附近,以至于連侍奉慕容恪左右的貼身謀士高開也在激戰中被擊殺。原因其實也并不復雜,誠然,慕容恪的“連環馬”自有它的厲害之處,但缺陷也是很明顯的,由于燕軍連環馬騎兵都被鐵鏈聯結在一起,而犧牲了其機動性,無法自由躲閃與還擊,很容易被人砍殺喪命,而冉閔軍皆為百戰精銳的死士,因而五千燕軍連環馬很快就被魏軍將士們斬殺殆盡,使得冉閔軍得以突破了連環馬方陣。但冉閔的突圍進度終究被有力地阻滯,以至最終被三面重重合圍。又經過一場慘烈的血戰,魏軍7000余精銳將士全部力戰而死,冉閔殺開血路潰圍而出,卻不幸因戰馬突死而被俘殺。

    當然,燕軍的損失肯定不止這5000連環馬先鋒,5000連環馬先鋒的作用主要是用來阻滯冉閔軍隊的突圍進度,因而直接給冉閔軍造成的傷亡損失并不大,因而在與燕軍主力交戰時戰力未失,再從冉閔軍在前10戰中的戰斗表現、以及后來戰況之慘烈、以至于連侍奉慕容恪左右的貼身謀士高開也在激戰中因身受重傷而喪命可以看出,廉臺之戰應該是慕容恪平生所遇到的異常慘烈的一場血戰,其中的魏軍將士應該都是冉閔的精銳死士,最后燕軍也是依靠人海戰術,用血海把冉閔軍淹沒的。如果我們考慮到燕魏兩軍的單位戰斗力差異,那么在最后的決戰中,燕軍的絕對陣亡人數當超過魏軍,如果再加上前10戰的失敗損失,那么燕軍的實際陣亡人數還要更多,當然這還不包括因重傷而不能回到戰場的人數。不過燕軍的總人數遠超過魏軍,經得起消耗,所以憑借著人數優勢,把魏軍給活活耗敗了。由于廉臺之戰中慕容恪軍的傷亡損失也很慘重,故慕容俊還不得不讓慕容恪回中山休整部隊,而改派慕容評繼續進攻鄴城。

    6,連環馬到底算不算“高明戰術”?

    很顯然,在前面的十戰中,慕容恪大概以為仗著自己的騎兵優勢和絕對人數優勢,沿用常規戰法,只要大軍一沖,對方就垮,當然也可能真如某些人所“不忍心犧牲將士性命”,所以才沒有想到采用人肉戰術去硬拼死堵,哪知他低估了對手的戰斗力,所以反而被連續10次擊敗。后來他實在是被逼得沒法,不得已想出一個笨辦法,也就是依賴自己的人數優勢,并犧牲騎兵的機動性優勢,將最精銳的五千名“勇而無剛者”鮮卑勇士用鐵鏈鎖起來作為人體盾牌,并犧牲他們的生命組**墻尸山來堵死冉閔部隊,換之就是憑借著人多、經得起消耗的兵力優勢,硬是用血海把冉閔軍給淹沒的。

    并不否認慕容恪的這種笨辦法確實耗敗了冉閔,但用這種“殲敵一千,自傷兩千”的人肉戰術,傷亡代價十分慘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智慧或高明戰術,而不過是消耗戰或人肉戰。因為真正的大智慧、真正的成功軍事家,是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而不是白白犧牲自己士兵的性命、用尸山血海去換取慘勝。而勝仗與智慧不能劃等號,這是一個基本常識,話說歷史上的勝仗多的是,但并非都可以算是智慧,否則狼牙山之戰的日軍是不是也算是“富有智慧”了?要知道他們可是逼得五壯士跳崖三死二傷、成功攻占了狼牙山陣地的啊。事實上,以當時魏軍的經濟崩潰、“士卒饑疲”狀況,只要慕容恪采取斷其補給、拖延時間、疲憊對方的戰術,頂多再過幾天,魏軍必然糧草斷絕、不戰自亂,那時再一舉破之,傷亡代價必然要小得多。

    7,冉閔在廉臺之戰中失敗的根本原因

    綜合以上諸考證,我們可以比較清晰地看出:廉臺之戰的結果,固然有冉閔最初貿然進軍安喜的輕敵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燕魏兩國的巨大實力差異,簡單地說就是兩軍的人數眾寡懸殊,以及后勤補給的問題。這樣,即使兩個軍事統帥的水平相當,勝負也已經顯而易見了。換之,單從軍事上而,廉臺之戰實在稱不上什么“智取”,即便有“智”的因素,也只占很一小部分,而絕大多數因素是在于兵力、物資的絕對優勢,正如筆者此前的分析:

    冉閔的失敗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當時的中原大環境,特別是胡漢兩族力量的對比,其實并不適合一個漢族政權的生存。從宏觀歷史角度來看,冉魏不過是后趙崩潰過程中出現的一個小插曲而已,是后趙崩潰時一部分漢族官僚趁亂依靠利用漢族人的力量建立的一個短命過渡性政權,而后趙社會經濟的全面崩潰已經是大勢所趨、不可遏制的了,絕非人力所可阻止,因而冉閔身處后趙崩潰亂局的核心,其統治其實一天也沒有穩定過,包括他的所謂30多萬軍隊,其實也大多是由漢族人民組建的新軍,如同烏合之眾,凝聚力和戰斗力并不強,故一敗即全部潰散。

    作為十六國時期唯一的中原漢族政權,冉閔始終孤陷諸胡族的包圍,加之冉閔在政治舉措上的嚴重失誤,因而連一天的休養生息時間也沒有,到與前燕正式開戰時已經成為釜底游魚,主力喪盡。一般來說,國力強,根基深厚,后方鞏固,物資豐厚,那么將領們可以操縱的空間和余地就多,反之如冉閔,既無后方,軍力單薄,根基淺薄,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機會鞏固政權,就連遭四面圍撲,那他的能力發揮就必然受到很大限制,而當時的前燕卻有著完整的北方基地和強盛的國力,兵精糧足,人馬占據絕對優勢,他消耗的起,選擇余地也大,對付冉閔這種不穩定的力量是有著明顯的優勢的,也不存在太多懸念。

    8,廉臺之戰的真實經過

    下文為對原始史料的解讀,也可單獨列為一文,這應該才是較接近真實的廉臺之戰情況:

    352年正月冉閔終于攻克了襄國,后趙殘余勢力至此基本被消滅,從而終于得以騰出手來對付此前一直無暇顧及的前燕,遂率領部隊離襄國北上,活動于北方邊境的常山、中山諸郡,一邊四處搜集糧食,一邊查看地形,準備抵御燕軍南下。

    4月,已經奪取了幽州的燕王慕容儁決心滅亡冉魏,吞并中原。他派慕容恪及相國封弈向冀州討伐冉閔,干系冉魏命運的決戰就在安喜首先拉開了序幕。

    當時冉閔兵少,全軍不過1萬人左右,且多步兵,燕軍約10萬人,盡為騎兵,雙方兵力對比極為懸殊,且為野戰對決,因而大將軍董閏和車騎將軍張溫都勸說道:“鮮卑乘勝鋒銳,且彼眾我寡,請且避之,俟其驕惰,然后益兵以擊之。”,冉閔聞大怒道:““吾欲以此眾平幽州,斬慕容俊;今遇恪而避之,人謂我何?”,司徒劉茂、特進郎闿相互說道:“吾君此行,必不還矣,吾等何為坐待戮辱!”于是全部都絕望自殺了。

    冉閔遂不納董閏、張溫之,而率軍進駐于同中山近在咫尺的的安喜,準備在此同燕軍進行決戰,慕容恪也隨即率軍追至(《資治通鑒》:“閔軍于安喜,慕容恪引兵從之。)(《晉書》:“俊遣慕容恪及相國封弈討冉閔于安喜”),冉閔率軍與燕軍在安喜等地的平原上連續激戰,均未取得決定性勝利。

    這時,燕主慕容俊又率主力南下,進駐中山,準備會同慕容恪軍合圍冉閔:“俊如中山,為二軍聲勢。”,冉閔聞訊大驚:“閔懼,奔于常山”。冉閔隨即修改作戰計劃,而率領部隊向常山方向南撤,決意采取誘敵深入的戰略,將燕軍引向廉臺的臨水與多叢林地帶交戰,企圖利用那里的有利地理環境揚長避短,以相對劣勢的步卒擊敗鮮卑鐵騎,同時,廉臺位于常山方向,常山太守蘇彥的部隊可前來接應。慕容恪也緊追不舍,魏軍且戰且退,一路連續多次擊退慕容恪的追擊,方才得以順利撤到泒水南岸的魏昌附近扎營,慕容恪旋即也南渡泒水,和冉閔對峙。

    冉閔的選擇并不是沒有道理。此時的慕容恪部由于孤軍追擊,已經和慕容儁的主力拉開了距離,無法得到援助。況且燕軍大都是善射的輕弓騎兵,機動力很強,盡管冉閔屢屢將之擊潰,但因安喜地處原野,輕騎兵即便失利也不過是四散逃走,過不了多久又散而復聚,冉閔的軍隊為步騎協同,很難追上這種敵人打殲滅戰,所以一直沒能取得決定性戰果。可現在不同了,魏昌城側面是山丘叢林地帶,慕容恪背后就是泒水,一旦潰敗就再也無路可逃,只能被趕進泒水里淹死,想再一鼓而散,散而復聚,是做不到的。燕魏兩軍此前曾連續10次交戰,燕軍均被擊敗。冉閔勇猛無比,所部將士皆為精銳,燕軍因此都十分畏懼,慕容恪為克服部下的懼敵之心,特意在陣前激勵將士:“冉閔勇而無謀,一夫敵耳!其士卒饑疲,甲兵雖精,其實難用,不足破也!”。

    冉閔雖然在平地上也照樣能夠多次擊敗慕容恪,但這次為穩妥起見,他先引軍向叢林進發,欲引燕騎兵至叢林作戰,以選擇更合適戰場,以圖一舉擊潰燕軍,但是慕容恪的參軍高開卻識破了冉閔的計謀,遂向慕容恪進計曰:“吾騎兵利平地,若閔得入林,不可復制。宜亟遣輕騎邀之,既合而陽走,誘致平地,然后可擊也”,慕容恪從之。冉閔見燕軍識破自己的計謀不肯進入叢林,又受不得燕軍激將,加之糧食短缺士卒饑疲不能久拖不決,且鑒于自己此前已經有過多次在平地上擊敗慕容恪的先例,遂決定干脆將計就計,就回到平地上與慕容恪進行決戰,企圖力挽狂瀾于既倒,在令燕軍后無退路的泒水畔擊潰燕軍。只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慕容恪竟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招數,致使他一招棋差,滿盤皆輸。

    慕容恪由于在平地上野戰對決,也無法挫敗冉閔的少數步兵,反而被連續10次擊敗,因而不得不犧牲騎兵的機動性優勢,想出一個笨法子,也就是將最精銳的五千名“勇而無剛者”鮮卑勇士用鐵鏈鎖起來作為前鋒部隊,并犧牲他們的生命作為肉盾牌,來抵擋冉閔軍的猛烈沖擊,以阻滯冉閔軍的突圍進度,以便為慕容恪兩側主力部隊的合圍贏得必要的時間,他本人則率領中軍的主力部隊部署在連環馬之后,為連環馬前鋒部隊的后盾。如此列陣,除非斬斷鐵索,又或將擋路的每一匹馬都殺死,使鐵索墜地,否則休想前進一步。不僅如此,心思縝密的慕容恪還在鐵索連馬陣之前另外布置了一道騎兵,而將五千鐵索連馬放置在第二陣,是借第一陣騎兵加以掩護,以防被冉閔提前識破會改變突擊方向,等近在咫尺才發現鐵索就已經晚了。

    冉閔騎朱龍寶馬,左操兩刃矛,右執鉤戟,一馬當先沖入慕容恪中軍陣地,順風斬殺數百名鮮卑勇士,但當他沖垮了第一陣燕軍騎兵,和第二陣燕軍騎兵交鋒后,駭然發現原本一沖就散的騎兵突然變成了嚴密的方陣。這時兩側的鮮卑軍伏擊部隊也突然出現,并開始迅速圍了過來,冉閔見已經中計沒有了退路,遂立即斷然下令直沖慕容恪親軍,企圖擒賊先擒王力挽狂瀾來個魚死網破:(《資治通鑒:“望見大幢,知其為中軍,直沖之”),由于燕軍連環馬騎兵都被鐵鏈聯結在一起,無法自由躲閃與還擊,因而為砧上之肉任人宰殺,很快就被魏軍將士們斬殺殆盡。冉閔軍突破連環馬鐵陣后直沖至慕容恪本人附近,連侍奉慕容恪左右的參軍高開也在激戰中因身受重傷而喪命,一度幾乎力挽狂瀾,但是這一切已經太晚了,因為兩側的燕軍主力部隊已經圍上來了。雖然慕容恪犧牲了最精銳的5000勇士的生命,但是卻有力地阻滯了冉閔軍的突圍進度,為慕容恪兩側主力部隊的合圍贏得了寶貴時間,而這時冉閔兵力短缺的劣勢開始凸現出來,而慕容恪的兵力優勢則開始發揮出來,對魏軍形成了重重包圍。又經過一場慘烈的血戰,魏軍7000余將士全部力戰而死,冉閔殺開血路潰圍而出,向東跑有二十余里,坐騎因傷重和疲憊而突死,被緊追不舍的燕軍騎兵所俘,被殺于遏陘山:“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蟲大起,自五月不雨,至于十二月。俊遣使者祀之,謚曰武悼天王,其日大雪。是歲永和八年也。”(《晉書·載記第七》)

    八月,鄴城陷落,冉魏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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