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心遠比野獸更加可怕,她從小生活在刑南藝身邊,看了太多了。
今天三點就要出發的司意涵說了三遍。
走前猶猶豫豫,想把刑南藝肩膀落下的大氅提一提,最后沒敢,一步三回頭,對刑南藝擺擺手:“我很快就會回來。”
司意涵走了。
刑南藝的目光看向司意涵走遠的方向,到消失的看不見蹤影后,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腿上。
看到額角冒出細密的汗,腿還是沒有反應,刑南藝不看了,看向門口。
這個石屋想上去出門,要過一道往上的斜坡。
最開始不是斜坡,是三層臺階。
是司意涵挖來的泥,把臺階一下下的又修又砸,變成了斜坡。
不高,但刑南藝自己推著輪椅上不去,現在的他,沒有司意涵,連門都出不去。
......
司意涵上班的點是四點,之所以三點出門是因為要黏占了整張臉的猙獰疤痕,換上臟衣服,把看起來只有點點凸的小腹裹嚴實,還要把自己抹的很臟,再躬著身子,像老婦一樣步行四十分鐘去餐廳。
司意涵踩著點到,一眼看到一箱箱的壞蘋果朝屋里搬,不止是蘋果,還有橙子。
司意涵克制住喜悅,去削土豆,中間用手比劃著問幫廚的少年阿飛,那個廚師去哪了。
阿飛偷東西養家里體弱的母親,司意涵也偷東西,倆人互相遮掩,平時不說話,但也沒交過惡。
阿飛手腳并用的比劃,說昨晚客人的土豆湯里有個生的死魚眼。
那客人很巧合,是很久前出港口被抓去境外打仗的,逃回來后不能看見和死人眼一樣的死魚眼,大怒之下直接把廚師的眼捅瞎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