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月。
刑燁堂把家里弄的一團亂。
等著阮竹哪天受不了了,開口愿意解約,然后讓他滾蛋。
但沒有。
阮竹安安靜靜的,很溫柔,很耐心,還有點賢惠的收拾家里,給他做飯。
晚上和他面對面聽他說話,和他一起吃飯。
小氣吧啦的人還把破舊的沙發扔了,買了個折疊的。
那個沙發折疊起來不占空,但是放開后很大。
阮竹問刑燁堂睡著舒不舒服。
不舒服。
但刑燁堂說了舒服。
因為他看到發票了。
這破床花了阮竹一個月的工資。
后來如果不是刑燁堂無意間發現阮竹因為日日給他買魚買蝦買牛肉,錢不夠用,辦了張信用卡。
刑燁堂不會接手阮竹照顧他,變成他照顧阮竹。
刑燁堂盯著西頭亮起的燈光,喃喃:“是不是如果這么多年一直是你照顧我,而不是我照顧你,我就會覺得,我們真的是不虧不欠了。”
刑燁堂對家里說,他和阮竹之間,不虧不欠,扯平了。
但不是的。
從心里來說。
他覺得阮竹欠了他的。
不知道欠什么,就是欠了他的。
所以他心里才會翻來覆去,怎么都靜不下來。
從前刑燁堂對梅蘭德時,沒有虧欠這個想法。
只是覺得她可憐,自己愿意給。
可是到了阮竹這。
就是不行。
憋屈、憋悶、煩躁。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幾乎要把刑燁堂給逼瘋。
刑燁堂定定的看著拐角的房間燈光,蹲在樓下漆黑的角落里,抽了一夜的煙。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