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陌就發現，福利院的大多數小孩，每天都處于一種極度驚恐緊繃的狀態中，好像隨時要上斷頭臺似的，這讓福利院的氣氛都顯得陰森森的。

年紀那么小，怎么就會有那種表情？

正常福利院，就算孩子們可能會受一些欺負，日子過的不太好，也不至于是那副草木皆兵的惶恐樣子吧？

顧陌是要離開福利院的，她突然覺得，這也許會是她離開的一個契機。

她開始刻意的接近福利院的小孩們，從他們嘴里套話。

從小孩子們斷斷續續的描述里，顧陌知道這家福利院果然不如外面宣傳那樣的好。

但多余的，她就沒法打聽到了。

不是那些小孩不肯說，而是顧陌根本不知道福利院到底有什么不對勁，不知道從哪方面入手套話。

每次她提到一些詞兒，那些小孩就仿佛聽到了洪水猛獸要來了一般，很是驚恐，甚至大喊大叫。

這樣很容易引起院長的警覺，所以顧陌也不敢繼續問下去。

而且，本來人家就很驚懼了，你還要再問，把小孩逼成了神經病怎么辦？

她開始想別的辦法，比如故意接近院長，各種賣乖引起院長的注意。

這天，她在路過走廊的時候，跑出來甜甜的喊：“院長叔叔！”

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裝嫩，顧陌都被自己惡寒了一下。

院長蹲下來，堆著一張笑臉，笑瞇瞇的問顧陌這段時間在福利院過的怎樣。

顧陌說很好，又問：“院長叔叔，我讀書的手續，什么時候辦下來啊？”

院長摸摸顧陌的頭，“快了快了，不急。”

那手滑膩膩的，如同毒蛇在身上游走一般，讓顧陌很是不舒服。

等院長走遠了，一個女孩突然從拐角跑出來，一把拽住顧陌。

“你有事沒事，不要總去院長跟前晃悠，院長很忙的！”

然后人又跑了。

初聽這話充滿敵意，可是仔細一琢磨，顧陌就知道她好像是好意。

她追上女孩，牽著女孩的手，“姐姐，你能帶我一起玩嗎？”

女孩不想搭理她，但她對付起這種小女孩來，很有經驗，各種撒嬌各種粘人，弄得小女孩都拿她沒辦法了，只能經常帶著她一起玩。

時間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這個叫玲玲的女孩也很護著她。

顧陌就開始打聽一些事情。

“姐姐，你知道院長最喜歡什么樣的小孩嗎？”

“你問這個干什么？”

“我要是知道院長喜歡什么樣的小孩，那我就可以討好院長啦，以后有條件好的家庭來領養小孩，院長就會推薦我啦，姐姐你就告訴我嘛……”

玲玲看顧陌的眼神像是在看二傻子吧。

“來了這里，你就祈禱不要被收養吧。”

“為什么呀姐姐，被收養不是好事嗎？被收養了我們就有爸爸媽媽了，有穿不完的新裙子，有吃不完的小餅干，還有好多的玩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