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

封堯垂眸，死死盯著身前的女子，目光緊縮。

她竟……這般嫌厭他？

可方才，在葉府門口才靠在別的男人懷中哭泣之人，分明是她！

“葉綰綰，”他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下頜，望入她雙眸之中，“當初，以大晉首富千金的身份，迫我娶你之時，你不覺得臟？”

“在我懷中，冒充別的女子，說愛我的時候，不覺得臟？”

“屢次給我下藥，也要爬上床的時候，不覺得臟……”說到此，封堯聲音微啞，“而今，你覺得臟了？”

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懼他怕他，甚至嫌厭，可唯獨葉綰綰不能！

因為……他決、不、允、許！

“沒錯，”可葉綰綰卻抬眸，晶亮的眼神迎著封堯的目光，聲音喑啞卻堅定，“封堯，左右我在你眼中便是這般卑鄙的人，而今，你我早已得到，王妃之位我也坐的厭煩，如今，你在我眼中，早已什么都不是了。”

什么都不是……

封堯捻著她下頜的手微顫，只覺這幾字如匕首般，一下下刺入他心口處，頃刻間血肉模糊。

“是嗎？”他輕聲呢喃，下刻陡然垂首，手用力禁錮著她，不讓她有分毫躲避，唇重重壓在她的唇角，廝磨啃噬，片刻間竟已有了血腥味。

他卻仍舊不知饜足一般，恨不得將她拆吃下肚，眼底腥紅一片。

是她的味道，這才對，熟悉的皂角的淡香，夾雜著幾分令人舒適的嬌軟。

而不是……方才在席宴間，身側女子的香粉之氣。

“啪——”驀地一聲巴掌聲響起，在寂靜的屋內格外刺耳。..

封堯神色僵凝，依舊俯身在女人的唇齒不遠處，唇角殷紅。

葉綰綰也怔住了，轉眸望了眼自己的手，她未曾想，自己竟打了他。

他們二人……大可不必走到這一步的。

“……”封堯這次未曾語，長久的靜默。

一旁的火折子搖曳，終究還是熄滅了。

漆黑寂靜的內寢，唯余二人粗重的呼吸聲彼此糾纏。

良久……

“葉綰綰。”封堯啟唇，驀地作聲，低低喚著她的名字。

“……”葉綰綰未曾回應，只抬眸凝望著他。

“本王記得，你曾經離開京城，欲去煙陽，卻誤去了煙城，是也不是？”他徐徐開口，聲音分外平和。

葉綰綰睫毛微顫，她去錯了的那座城。前世便想去的那座城，今生終究沒能去成。

本該是煙陽的，卻誤去了煙城。

就像……本該與封堯毫無瓜葛的，卻強求了這段緣分。

她只是沒想到，封堯竟還記得，以往，他對她的事情，鮮少上心的。

“你這是何意？”她開口，聲音平靜反問。

“看來，果真這般，”封堯直起身子，前襟袍服微亂，他卻理也未理，重新打開火折子，虛弱的火苗映的滿屋昏黃，“……四季如春的煙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