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母親,她拉著我哭,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問我怎么還不回家,為什么還離開她那么久,為什么都不想她,我想告訴她,我很想她,也很想回家,可我怕她不要我了。
可是在夢里,我怎么都長不開嘴,說不出想說的話。
我還看見了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他似乎笨笨的,不會說話,就是呆呆的看著我,他的眼睛和狄煜像極了,很漂亮,我想抱抱他,可他似乎不喜歡我,我碰不到他,只能遠遠的看著他。
我想和他說聲對不起,可還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我看見父親抱著小小的他隔著諾大的一條長河和我招手道別。
我想走過去,可河水太深了,我被淹沒在冰冷的河水里,怎么都呼吸不過來,窒息得我快要死了。
“咳咳......。”我激烈的咳嗽著醒來,從混沌中猛然睜開眼,被強烈的光線刺得一時間睜不開雙眼。
四周很嘈雜,有混亂的腳步聲和著急的呼喊聲,我看著眼前出現的俊臉,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渾身都是血,可人似乎在奔跑,許久,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在醫院的走廊上,正被醫生們推著朝急救室跑。
所以,現在距離我昏迷前也不過沒多久嗎?原來我還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可剛才,我明明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啊。
我看著四周不斷變換的場景,一遍又一遍才確認自己確實才剛被送到醫院,被推進搶救室,狄煜被擋在了搶救室外,我被推上了手術臺,我聽著耳邊傳來醫生的聲音,頭頂被一抹大燈照亮,視線一片空白。
這一刻,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剛才那漫長的幻鏡似乎不是夢,是故鄉母親的期盼,是父親和那早夭孩子的道別,那短暫的分分秒秒里,他們在用他們的方式讓我活下去。
我被打了麻醉,徹底失去意識前,我唯一生出的念頭便是,我要回家,帶著我的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