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走了一會后，二妞就沒走了，而是停在了半山腰處，我看著她，以為她是走累了休息，不由問起了她阿爸道，“你阿爸出來多久了？”

她搖頭，倒是沒看我，而是貓著身子朝著半山腰下的一排排灌木叢看，一邊看一邊道，“我回家的時候，阿媽就哭著要我來找你，說阿爸把妹妹抱走了，阿媽讓我找你來救妹妹。”

我點頭，心里不由好奇，才生下的孩子，怎么可以說扔就扔。

“哇哇......。”一道嬰兒的哭聲傳來，我嚇出一身冷汗，本能的朝著狄煜的方向挪了一下。

大概他也是被嚇到了，微微側了側身子，將我護在身后。

不過也就是片刻，我們就反應過來了，是二妞的妹妹，不過只能聽到哭聲，卻看不見孩子，這四周都是懸崖和密集的灌木攀附著，雖是白天，可山路險峻，視線受阻。

二妞聽到孩子的哭聲，小小的身子貓在地上，朝著半山腰下的灌木叢里看，好一會，她欣喜道，“是妹妹。”

我和狄煜也想趴下身子看，但大人的身高和體型，屬實有些難，孩子被扔在半山腰間，一個緊能容一人下去的深洞里，洞口是濃密的灌木，若是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有人發現這里是個山洞。

難怪剛才二妞一直貓著身子在這找，小家伙原來是在找這個洞口。

灌木太過茂密，想要下去洞里把孩子弄上來有些困難，而且危險性很高，畢竟我們都不知道洞里是什么情況，如果里面有什么野獸活著毒物什么的，下去可能就完了，另外，還有可能洞過于深，能下去，不一定能上來，又或者其他的不確定因素。

考慮到這，我和狄煜都犯難了，我看著二妞道，“妞，這洞有人進去過嗎？”

她搖頭，大約是聽到妹妹在里面哭，心疼得雙眼紅紅的道，“我不知道，奶奶說這洞里都是村里的妹妹，她們生下來就被送來這里了，說是給山神的。”

我抿了抿唇，大約猜到了一些，這山洞里，大概都是女嬰的尸骨，千年的父權文化下，無論那個時代，山洞里，樹枝上，廢水溝里，甚至是枯井里，無處沒有那些還未睜開眼的女嬰尸骨，是時代的悲哀，也是人類的悲哀。

孩子還在哭，說明暫時是沒事的，可我們也不能這么一直這么下去，想到這，我走到洞邊，扒開了灌木準備下去洞里把孩子弄上來。

手腕被拽住，是狄煜，她將我扯在一旁，抿著唇道，“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