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里，孝昌帝放下毛筆詢問道，“皇后怎么有空過來了？”

鐘皇后走到皇上的身邊，輕輕將托盤放下就道，“臣妾記得以前在王府里的時候，皇上就是最愛喝臣妾煲的湯，今日聽聞小廚房得了只活雞，便想著給皇上煲盅湯。”

孝昌帝打開蓋子，瞬間雞湯的香氣撲面而來。

“皇后有心了。”孝昌帝喝了口湯，心里也是跟著暖洋洋的。

鐘皇后面上一臉的溫柔，可心里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當初她嫁給他的時候，他還不過就是一個不起眼的王爺而已，那個時候王府里面只有她一個，他自然是百般疼愛著她的。

可是后來隨著嫁進來的美人越來越多，皇上哪里還記得她的湯？

怕是連她長得是個什么樣子都快忘記了！

要不是這些年她一直靠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的在宮里面如履薄冰，早就是輪到她去喝湯了。

孟婆湯！

孝昌帝看著面前的湯，同樣想起了以前自己還是王爺的時候，當年的他那么不起眼，可皇后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說到底還不是應了一句兩情相悅？

想著年輕的自己，再是想想自己的兒子，孝昌帝也就釋然了。

年少的愛慕，最是癡迷也最是單純啊。

“說起來都是本宮的錯，把小七給教養的如此不懂事，竟是給皇上惹來了這么大的麻煩，可小七畢竟年幼就沒了母妃的疼愛，皇上若是想要責罰的話，便責罰臣妾好了，是臣妾教導無方，讓皇上失望了。”

鐘皇后說著，攏著裙子就要往地上跪。

孝昌帝一把將人給拉住道，“是他自己不成事兒，跟你有什么關系！”

鐘皇后看著皇上就道，“話是這么說，可小七也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又或許，他如此憐惜姬家的女兒，本就是刻在骨子里面的吧。”

孝昌帝愣了愣，下意識的就是看向了里側的書架子。

鐘皇后佯裝什么都沒有看見，頓了頓又道，“若是小七的母妃還活著，一定是希望小七能夠快快樂樂，心想事成的，說到底，本宮也是愧對了她啊……”

老七的母妃嗎？

孝昌帝的記憶隨著皇后的話隨之打開，腦海里面漸漸浮現起了那個從來不曾抹去和遺忘的身影。

說起來，老七的母妃就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她從來不懂得卑躬屈膝，也從不屑宮里面的那些個齷齪的生存之道。

或許，老七真的就是隨了她吧。

“無論是誰，只要是老七想的，朕都會同意，可偏偏是姬家女兒。”孝昌帝幽幽地嘆了口氣道。

“是啊，很多事情并不是活著的人能夠控制的，當初是小七的母妃，現在又是小七……可是好在，就算姬家的女兒嫁過去，也只是一個側妃而并非正妃。”鐘皇后跟著嘆了口氣道。

孝昌帝，“……”

他還真沒仔細想這個！

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是只有正妃才能當皇后的。

鐘皇后見皇上想明白了，便是起身告退了，很多事情多說無益，還是要讓皇上覺得是他自己做的決定才好。

等皇后一走，孝昌帝就是來到了書架子前，將放置在深處的那個畫匣子給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開拿出畫卷，一個清秀女子就是出現在了眼前。

看著那畫卷上的人，孝昌帝半晌才是開口道，“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