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紛紛別開眼。

糯糯剛消停，琛琛也一抽一抽的，“太爺，你不要嚇我們啊，你快點醒來吧。”

“我都還沒上幼兒園，我也想你送我去上學，你不能偏心吶。”

“太爺，我以后會更懂事的，絕不調皮搗蛋。”

……

乖乖說話不流利，簡意賅，“太爺，醒，乖乖想了。”

不管幾個小家伙說什么，床上的秦老爺子始終一動不動，幾個小家伙除了哭，只能哭。

哭累了，就一個個趴在老爺子的床前，好不可憐。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覺得累了，他們直接搬了幾把椅子過去，就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看著秦老爺子，仿佛要在他臉上盯出個洞來。

小乖乖人小，干脆整個人盤腿坐著，雙手環胸。

傅行之看她眼睛都有了紅血色，還是忍不住道：“乖乖，睡會。”

“閉嘴。”小乖乖兇巴巴的出聲。

那模樣仿佛他再多說一句，就要和他斷絕關系似的。

傅行之訕訕地摸了一下下巴，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拿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瀾看他們一窩蜂圍在老爺子的身邊，有些擔憂，“糯糯，琛琛，你們不要一直圍在你太爺身邊，空氣會不流通的。”

糯糯倒是不兇，她聲音干啞，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行，那我們稍微分開一點。”

幾個小家伙十分默契，直接散開，一人坐一個角落，就是誰都不肯離開。

秦淮南看著這一幕，輕輕嘆了一口氣，老爺子沒有白疼他們幾個，這一個個都是好樣的。

完全不敢想象，要是老爺子撐不下去了，這幾個小孩子會多么傷心。

外面吵吵鬧鬧，秦老太太忍不住走了出來，“好啦，大家不要都聚集在這里，輪流陪伴就行，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奶奶。”

“太奶。”

小孩兒們立馬跳下椅子，朝著秦老太太跑去，紛紛抱住她的大腿。

秦老太太輕笑著，摸了摸他們的腦袋瓜子，“乖孫孫們，都去休息會，你們還是小孩子，休息好了才能長身體。”

糯糯小臉貼著秦老太太的腿，蹭了又蹭，“太奶，我不累的，你要好好保重，不然太爺會心疼的，我也會心疼的。”

秦老太太點點頭，“太奶知道的，一定會保重好自己，糯寶不用擔心。”

“我們都要相信，太爺一定會醒來的，他一定舍不得我們的。對，他舍不得我們的，絕對舍不得的。”

糯糯在安慰老太太，也在無意中自我催眠。

秦老太太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伴，聲音慈愛，“是的呢，老頭子最喜歡你們幾個了，你們都守著他，他一定不會讓你們久等的。”

糯寶眼巴巴看著秦老太太，只覺得心里慌慌的，太奶好像一點都不難過的樣子，這不是太奶該有的情緒。

“太奶，你要是想哭就哭呀，我們一起哭，要發泄，不能憋著，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秦老太太搖搖頭，“太奶不想哭，沒什么好哭的。”

“嗚嗚嗚，不要這個樣子，想哭就哭啊。”糯糯又忍不住哭了。

“傻孩子，人老了，遲早會有這么一天的。”

她其實早就做好準備了，他們兩人，總有一個人是要先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