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城。
城內和城池后方的幾十里空地,都擠滿了各種焦躁,悲憤交加的身影。
高辛城和雷澤城的原住民,都被迫遷徙到了華胥城,等待與華胥氏集中轉移。
轉移去哪兒?尚未有定論。
魔窟空間中魔氣妖煞充斥,離開城池大陣的庇護,在外面長時間逗留,對修為低微的神族后裔就已經是巨大的消耗。
但華胥城不大,無法容納他們全部入內。
故而金丹之下的全部入城,金丹及以上的戰力,全部集結在城外。
一方面,金丹戰力成陣,便是神族主要戰力。
一方面,這個境界能承受更久渾濁的暗黑元力侵體。
說起來,作為主要戰力,就相當于是神族的“正規軍”。
但家園被毀,前路渺茫,不知將要何去何從,他們一個個斗志低落,臊眉耷眼的如喪家之犬一般。
“沒想到神族萬年傳承,如今竟是有絕戶態勢。便是與妖魔二族斗得最兇狠時,也未曾流落到這個下場。”
一位高辛氏的元嬰戰力,高方唏噓不已。
“還不是雷澤氏與華胥氏,不知為何非要與人族合!也不想想,人族本性奸詐,與奸惡之徒同行,能得幾日好。”
高辛氏另一個元嬰戰力,高襄撇嘴,嘴角微微上翹帶著嘲弄之色。
“呵,人族……欺軟怕硬,對我高辛氏趕盡殺絕,面對魔族大軍,縮頭不出,可惡至極!
雷澤老祖和妶烈兩個老糊涂,害了神族,罪該萬死!”
又一個高辛氏的家伙憤憤不已。
若非高辛氏神祖,皆死于陳萬里之手,他們也不必淪落至此。
“你們抱怨就抱怨,膽敢對吾族老祖不敬,可別怪翻臉無情!”
站在附近的雷澤氏族裔,聞扭過頭來,惡狠狠的回敬。
高襄冷笑一聲:“這是戳到肺管子了?”
“神族與妖魔之仇怨,從上古至今,今日之禍,早晚爆發,怎么在你嘴里,就是我二族神祖的錯了?”
“若非你雷澤氏與華胥氏,與人族同流,神族如何淪落至此?”
“你們以為依仗人族,能成為神族之首?笑死!現在人呢?帶你們當上神族之榮光了嗎?”
“倒是帶你們當上了喪家之犬!”
“讓你們沖在前面挨魔族的打,丟城失地之辱,人族可有現身?”
高辛氏的幾個越說越來勁,奚落嘲弄著雷澤氏和華胥氏眾。
雷澤氏和華胥氏的好幾次忍不住要動手。
但身穿玄甲,便是真正的戰時機制,不能隨意動粗。
“你,你們……”
正說著,只見雷江的身形出現,一聲呵斥:“都給老子閉嘴!讓你們準備撤離事宜,不是讓你們吵嘴!”
“是,少城主!”
“半個時辰后,城內婦幼先撤,你們壓陣!”
此話一出來,眾人士氣又是一衰。
這不就是又要不戰而逃,再放一城么?
問題是,神族一共才幾個城?
便是剩下的城池都塞滿,也塞不下這么多人!
所以,即便逃出去,不也是要在野外暗黑之氣中苦苦煎熬不知多久?
“收到!我們這就安排!”雷澤氏剛答應著。
卻見三道遁光飛速從頭頂掠過,速度極快,以他們的實力根本無法捕捉到身形。
只有雷江,認出了其中之一是妶三。
那另外兩個……
雷江臉色微微一變:“撤離之事稍緩,全軍整待!”
說吧,他匆匆往城內而去。
雷澤氏和華胥氏的幾個精銳相視一眼,都愣在原地。
別看雷江經常沒正經的樣子,但其實是個很穩得住的主兒。
能讓他神色大變,得是……
正思忖著,高辛氏的幾個就又嘲弄上了:“還不趕緊去準備當炮灰的事!發什么愣?還指望人族來,斬盡天魔軍,包圍華胥城么?”
“炮灰?要當炮灰也是你們高辛氏,你們心里沒數嗎?”
話一出來,頓時吵翻了天。
三族的人都擠了過來,你一我一語。
互相嘲諷,謾罵!
高辛氏就抓著一點“大殺四方”,那便是:“有本事讓人族出來,在天魔軍面前走兩步!”
……
雷江眼見來得正是陳萬里,耳聽著外面那些爭論,老臉發紅。
他知道,以陳萬里的神識強度,別說這些大吵大鬧的聲音,就是蚊子飛過的聲音都逃不過。
讓陳萬里聽到這些,這不就是“治軍無方”么!
“陳,陳神祖……咳咳……那個,大戰前夕,都緊張,所以嘴欠……撤離到安全點后,我一定嚴加管束!”
陳萬里撇了撇嘴:“誰-->>說要撤離了?”
“啊?”
雷江愣住了,見陳萬里快步往神殿方向走去,連忙跟上。
還沒走近,就聽到神殿之中,華胥氏的幾位宿老,和雷澤老祖的聲音先后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