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氣極了,也恨急了,手撐在地上,胳膊在發抖,“他是為你壞了一條腿,差點沒了集團,可我不也替你擋了一刀,我不求你的原諒,只求你保住我們家的產業。”
見元霜背著身,無動于衷。
他再一次乞求。
“你一定要我像父親那樣跪下來求你嗎?”—
為了慶祝元霜平安回來,崔姨做了一大桌子菜。
元霜坐在對面,斂眸思考。
飯菜的香味撲鼻,她卻好像聞不到似的,段寒成跟她說話,她也沒有聽見,直到桌子被叩響了幾聲,“大小姐,你在想什么?這么著迷,聽見我跟你說話了嗎?”
元霜睫毛顫了下,才終于回神,“什么,你說什么?”
“俞思。”
段寒成面露不悅,元霜從周嘉也那里回來就這個樣子了,想來是出了什么事,段寒成沒有追問,只是聊起了自己的事情,“俞思懷孕的事情,要盡早打掉,馬上兩個月了,不好收拾。”
“收拾?”面上有揮散不去的陰霾,心中也是,元霜無疑將這脾氣發在段寒成身上,可他的口吻太過冷漠,“在怎么樣她肚子里的孩子跟你也沾親帶故,你這樣說,是不是太絕情了?”
“你怎么了?”
或許是周嘉也的話起了作用。
元霜輕易原諒了段寒成,可周母周父的忌日都不曾去墓地獻上一束花,她是不是再次陷入了情感的漩渦中,而忘記了自我?
崔姨將最后一道湯端了上來,“可以開飯了。”
可話音落了。
對上的卻是男女主人之中低沉的氣氛。
元霜沒控制住自己,拉開椅子,沒給好臉色轉身上了樓,崔姨愣在原地,看了看段寒成,又看向元霜的背影,“小姐這是怎么了?”
“沒事。”段寒成猜到必然是周嘉也說了什么,他一同跟著上樓,想要哄一哄。
畢竟周家出了這么大的事。
等周嘉也入獄后,周家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哪怕元霜口口聲聲不原諒他們,可畢竟周嘉也還是她的家人,段寒成只當她是傷心,推開房門時她正站在陽臺上默默流淚,無聲地哭泣更令人心疼。
走到了元霜身后,段寒成將拿來的披肩蓋在她肩膀上,“是我又惹你不開心了?”
他總是這樣。
將錯往自己身上攬,哪怕自己什么都沒做錯。
元霜沒有看他,倒是垂著眼睛,風吹起了她鬢角的頭發,沾在濕潤的面龐上,段寒成彎腰,將她面上的淚痕吻掉,距離她很近,貼著耳畔帶著笑意問了句,“是不是周嘉也那個混蛋又胡說八道了?”
他都知道。
“不算是胡說八道。”元霜拿開了段寒成的手,迎著風,喉嚨里都被灌進了冷風,“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應該跟你重新在一起。”